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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建成日期”则是之后大概半年,“拆除日期”是他和沈璧然重逢之后。

他像是被人用棍子从后面重重打了头,但头晕目眩中,有一些画面却忽然清晰起来。

刚重逢时,他借着尘晖高层晚宴的机会带沈璧然去他的地方玩。那时沈璧然还很疏远他,但听他和裴砚声聊私人飞机,却忽然跑来,装作很随意地问起,当年离国是不是坐私人飞机,得到答案后垂眸低笑,莫名其妙地敬了他一杯酒。

太多线索,太多荒谬,此刻拼合起来却昭然若揭。

他仿佛跌落悬崖,深渊无底,只有无尽地下坠、失重。

他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但唯有在此刻,他才终于明白沈璧然今晚一切反常的根源。

“咪。”

“咪。”

“咪——!”

许久,顾凛川机械地转过头,看向不断用头拱他裤脚的小猫。

然然脚边扔了个碗,里面有个叠起来的纸块,上面有一道被火燎过的黑色痕迹。

碗里还丢着些半绿半焦的草,还有半根烟——沈璧然抽的那种烟。

顾凛川定了定心神。

已经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带给他更多的冲击了。

于是他把那张纸捡起来,可刚展开一折,他的手就开始颤抖。

这张纸显然被撕碎过,又粘在另一张纸上修复。折叠后朝外的一面是一张素描,是手表设计图。

他深呼吸,继续缓慢展开。

一行行记忆中熟悉的字体逐渐呈现在眼前。

这一折一折被他缓缓展开的,是当年他没有读懂的,沈璧然的真心。

第一行是【顾凛川】

最后一行是【——沈璧然】。

*

*

房门被顾凛川推开时,沈璧然立刻装睡。

他闭着眼,听到门被关严,还落了锁,心头莫名划过一丝不安。

沈璧然睁眼问:“锁门干什么,猫呢?”

顾凛川一个人回来的,甚至手上也没拿任何东西。

“我吃的呢?”沈璧然又问,“顾凛川,审犯人也没有你这么审的,饭都不给吃?”

顾凛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倏然间,近乎本能地,沈璧然浑身掀起一片颤栗。

分离多年,他对顾凛川或许失去了一些了解,但却始终保留了某种直觉。

那一眼漆深难测,看得他心下发坠。

“不审了。”顾凛川状似平静地凝视他,许久,低声道:“直接处置,好不好?”

沈璧然心跳一顿,“什么?”

“你可以自作主张处置我、处置我们的未来,为什么我不可以?”

顾凛川说着走到床边,垂眸看着他身上那条薄薄的毯子。

“但我要怎么处置你,沈璧然。”他似乎自言自语,语声很低,困惑地道:“既然……既然你都给我立了衣冠冢,还放了我们两个人的衣服。就是活着时非要赶我走,死了之后才肯和我在一起,我的理解正确吗?”

沈璧然骤然紧绷,猛地想要起身。

可他腰酸腿软,刚动一下,一只大手倏然伸过来,握住他脆弱的脖子,把他按回床上。

手掌滚烫坚硬,微微用力,轻微的窒息感涌上来。

顾凛川低头与他对视,双眼猩红一片,目光震痛而疯狂,“那我就弄死你,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

“你……”

顾凛川把一个东西扔在他边上——是那个不知为何没有烧掉的信纸块。

泪水顷刻间盈满沈璧然的眼眶,他平躺着,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波动的水雾让他看不清顾凛川的表情,他想叫顾凛川的名字,但开不了口,只能感受到颈动脉搏动得愈发剧烈,他濒临窒息,无意识地挣扎,凛川却依旧不松手,甚至还把他的头向上托起,凑近他耳边嘶哑地质问:“沈璧然,你长心了吗?”

这是始料未及的控诉。

可不等他感到绝望,顾凛川的泪水便沾湿了他的脸颊,他在他耳边痛苦地呼吸,“你真的有心吗,不会委屈吗,不会痛苦吗?人怎么可以冷酷到你这个份上,能完全剥离自己的感受来做决定?沈璧然,你知不知道时间是不能回头的,失去的六年就永远失去了。”

“你是走过来了,你更勇敢了,你有本事了,你觉得那些年受的苦都在回忆中一点点淡了。”

“可是——”顾凛川声线颤抖,“那只是现在的你觉得,是你大脑的记忆戏法,那六年里独自痛苦的、孤单无依的沈璧然,永远存在。”

那只大手忽然松开,让空气重新灌入沈璧然的口鼻。

沈璧然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可是既然我把你捡回来,你就是我的,我要你平平安安。”

“无论我们有没有分开,都无法阻止我家的变故,我注定要承受这些。”沈璧然哽咽道:“至于你,对不起,我以为你只会恨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

顾凛川“呵”地笑了一声。

“恨你么?

“沈璧然,你不爱我了,我不会恨你。

“但你爱着我,还擅作主张,才会让我恨你。”

大手倏然压下来,夺走了沈璧然的视线。

嘴唇又一次被撕咬出血,血腥味弥漫进口腔,把他刚刚汲取的活命氧气又夺走。

他被他最深爱、最想念的那双手完全地钳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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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拉灯,此处补字,敲键盘的小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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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兴奋。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昏天黑地,沈璧然自己都被嗯几次,几度意识模糊,等终于被允许发出声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顾凛川撑在他上方,用手一根一根地拨开贴在他脸上的发丝,说:“想哭就哭。”

沈璧然睁着肿胀的眼看他,许久,用最后的力气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他手抬得很慢,还攒了一会儿力气。但顾凛川没躲,等着他的巴掌,被打得脸偏到一侧去,如愿以偿般,脸上浮现几道指印。

“解恨了?”沈璧然嘶哑地问,“怎么不真的弄死我?”

顾凛川没吭声,于是沈璧然用气声哼笑,喉咙很痛,但还是扯着半毁的嗓子说:“你没能弄死我,你弄得我很爽。”

“今晚第几次了,顾凛川,这几年把你憋疯了吧?”

“十八岁也没见你这么厉害过,现在终于踏实了么。”

顾凛川听着他沙哑地挑衅细微地勾了下唇角,“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沈璧然,你离死也没多远了。”

沈璧然也笑了,发出一声缥缈喑哑的气声。

“小时候你总说自己是狗,我不觉得,今天算是见识了。”他伸手抓了一把顾凛川短硬的头发,“我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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