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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屑于下场,摆摆手,就要让那管事离开。

赵雪梨从他身后探出头,“秋水含星?可是《皎皎传》中王姑娘戴的那套?”

管事目光看过来,有些错愕。不知道他是看穿了雪梨的女儿身惊讶,还是对裴谏之身边跟个了如此不雄不雌的少年感到讶异。但他很快便收起惊讶,脸上堆出谄媚笑意,“正是正是,公子也看过《皎皎传》?”

裴谏之皱眉:“什么东西?”

赵雪梨道:“一本词话罢了。”

裴谏之看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问:“你想要?”

赵雪梨偷偷看向管事,心中叹气。

哪个男子会想要姑娘家的头面呢?他如此一说,不是变相告诉管事她是女儿身了吗?

裴谏之话刚说出口,就后知后觉自己暴露了,但他没觉着这是什么大事,挑着眉又问:“到底要不要?说话!”

赵雪梨被弄得有几分难为情,连忙摇头:“.....不....还是不要了.....”

她明明说得不要,但裴谏之却道:“好!既然要,我下场拿了第一,取来送你就是。”

赵雪梨:“.......”

本要再推拒,但眸光在远处猎场一转,却见到了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上的宋晏辞。

她心思一动,点着脑袋:“多谢...谏之兄。”

第22章 对峙

猎场是专供京中权贵子弟纵情享乐之地,自是修建得奢靡无度,几处瞭望角楼耸立在林中,碧瓦朱甍,层台累榭,隐隐可见飞檐之下悬挂着的青铜铎,但因紧紧挨着景行书院,倒是未见花幄云帐,章台杨柳。

赵雪梨之前来时只在外面远远看过,未进内里。

此刻很有几分新奇,不过不远处云集着盛京中诸多纨绔子弟,她不好乱看,只好故作正经的跟在裴谏之身后。

甫一进去,就有数个着了骑服的少年郎从廊角转上来,见到裴谏之,纷纷朗声打招呼。

裴谏之身份地位高,旁人同他见礼,他高傲惯了,连眼神都不给一个,更加不会搭话,那些人频频将视线投在雪梨身上,没一个敢主动搭话满足好奇之心的。

赵雪梨挺直脊背,目不斜视,生怕同谁对视上了。

越过这几个少年郎,到了一处转角,前方分出三道岔路。

裴谏之要下场,便得走左道去静室换了骑服,再去挑选马匹。

赵雪梨只是个看热闹的,走中间那条道,登上可将猎场风景一览无余的临观楼即好。

两人道不同,本可直接分开,但裴谏之却一路领着赵雪梨入了临观楼。

他只站在门口,视线在楼中数人身上一转,心中立马生出一些莫名不爽。

好不容易将这女人邀出府,结果他下场狩猎,放她同一群年轻气盛的外男共处一隅。

裴谏之忍不住对着雪梨道:“不若你也挑匹马下场?只拿眼睛看有什么趣味?”

赵雪梨抬眼看他,“......我...?”

裴谏之眉梢一挑,立马面色不虞地质问:“你不愿意?”

赵雪梨觉得他不可理喻,抿了抿唇道:“.....谏之兄,我不会骑马。”

裴谏之一噎,但又立马想出了对招,“你同我共骑即可。”

话了,他又似想起什么,补上一句,“即使带上你这累赘,那套头面也跑不了,无心担心拖累到我。”

赵雪梨可不想真同他去林中狩猎,委婉拒绝:“你我同为男子,共乘一匹,未免惹人笑话。”

裴谏之见雪梨一板一眼说出‘同为男子’几个字眼,觉得有几分好笑,心中不愉就那么散开几分。

他没再勉强,而是转头对管事道:“领她去三楼,进我那间屋子歇着。”

管事立马应声。

裴谏之拍了拍赵雪梨的肩,沉着脸警告她,“老老实实待着,不要乱跑,省得惹是生非。”

赵雪梨乖顺地点头。

裴谏之还是不走,眸光落在雪梨脸上,欲要再说,但管事小心出声提醒道:“裴二公子,第二场马上要开始了。”

猎场赛事惯常是一日三场,他们来得迟,第一场已经结束了,若是错过了第二场,只得等到申时了。

赵雪梨也道:“你说得我都记住了,谏之兄快去罢。”

裴谏之微顿,冷哼一声,一甩衣袍,转身离开。

赵雪梨站在门口,目送着他远去不见身影,而后才被领上三楼,入了一处正东面的屋子。

管事推开门,笑着道:“小公子,您先歇着,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廊外候着的小厮。”

赵雪梨颔首,视线在垂眸敛目候在廊中的小厮身上瞥过,开口道:“我不习惯被人伺候,让他

下去歇着吧。”

这种要求在猎场中其实屡见不鲜,京中一些贵人不喜欢被外人服侍,常常自带奴仆,屏退猎场中的婢子小厮。

管事没觉着讶异,挥挥手,将人带走了。

赵雪梨掩门进入,见到轩窗敞开,满室亮堂,远处是起伏不定的山峦脊背,近处一片繁茂林场。

临窗一看,果真见到了许多骑着骏马等待狩猎的男子,她目光在这群人中逡巡,找了许久,都没瞧见宋晏辞。

反倒没过多久,一身黑红轻骑衣的裴谏之骑着匹通体漆黑的乌骓马踏进场中,即使隔得很远,雪梨依然能够隐隐到感受他投来的巡视目光。

她特意在窗前站了会,待到裴谏之骑着马儿彻底进入林场,赵雪梨才推门往楼下走。

她原是想出去碰碰运气,没成想将将走到楼梯角,就见到宋晏辞同两位骑装少年拾阶而上。

雪梨脚步顿住。

其中一个少年见她眼生,还黑不溜秋的,虽然衣裳极好,但却是几年前的款式,一看便不是贵气之人,眉头当即蹙起,冷斥:“你是谁带来的?不知道三楼不能随意进入吗?”

赵雪梨微怔,“....我......”

宋晏辞眼眸落在赵雪梨鹅黄色的男装和褐色的脸颊之上,眉梢微挑,有几分讶异,但他很快便收敛起情绪,不动声色地出声:“想必这位小公子是不慎同友人走丢了,予珩,你们先上去歇息,我去送送这位公子。”

那位换作予珩的少年不屑开口,“管他做甚?”

宋晏辞又笑着说:“左右无事,只当结个善缘。”

少年没再多说,与另一位同伴向上离开了。

楼梯之间,一时只剩下宋晏辞和雪梨二人,但这处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宋晏辞道:“随我来。”

他提步就要走,赵雪梨却道:“不去。”

宋晏辞脚步一顿,狭长的眸子凝过去。

赵雪梨说:“你随我来。”

经历了落水一事,她对宋晏辞警惕性十分高,万万不敢跟着他离开临观楼,怕他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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