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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烦请进去帮忙传个话。”
然而这侍卫看着却并没有想要去帮他传话的意思,因为宋醒淼先前吩咐过,不要让谢家的人进来,他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这就是谢家人。
守原见他不动,马上猜出来大概是她们俩姐妹事先吩咐过什么。
上次谢临序来这里没人给他开门,是他自己翻墙进来的,可不叫人长些心眼嘛。
一边想着谢临序爬个墙是把自己的路爬窄了,一边半求情道:“小兄弟,真是急事,急得不行,我家公子要不行啦,要不行啦!夫人再不去就要守寡了。”
守原这话半是真半是假,那小侍卫听得事情如此严重,虽心中有些狐疑,可总算是进去传话了。
没过多久,宋醒月就从里头出来了。
守原将情况和她说了,最后卖惨,可怜兮兮道:“奶奶,公子这一下就昏过去了,可吓人了,现在还倒着,昏着的时候还念着你的名字呢。”
宋醒月看着他,道:“守原,说话就说话,总这样夸大其词做什么,听着下一刻人就要死了不成。”
守原心想,不说夸张一些,不是怕她不去吗。
只听谢临序昏过去了,宋醒月也有些没话说了,先前劝过他一嘴,他是一点没听进去,自己一点都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人都倒下了,那还能说什么。
想着到明日反正也是要起个大早过去送老太傅一程,收拾了一下跟着守原出门去了李家。
谢临序果真是晕在了床上,宋醒月来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没有转醒。
屋子里头只点着一盏烛火,十分微弱,整个房间的光都不大强烈。
几日不见,他的下颌处已经生出了些许青茬,平日那个意气风发,霁月光风的人现在就算是合着眼也能见得明显的疲态。
这些天,应该是很累。
听人说,他在工部,那边在忙着修道观,李尚书这些天忙着家中的丧事,不会亲力亲为忙着那些事,那些事情自然而然要被推到底下人的头上。他又是刚升迁过去的,想来应该不会闲。
压在心头的事情太多,到了最后,完全把自己压得喘不上气了,再强悍的人也撑不住了。
宋醒月被急急喊了过来,也并不能做些什么。
在旁边守了一会,坐了大概有两刻钟的功夫,没有再继续多坐下去,起身往灵堂那处去。
明日就要抬棺,今日多少也露个面,送送人。
当晚辈的要尊师重道,敬爱师长,这个道理刻在很多人的心里,没办法,从小到大听到的话,很难不听,她是跟着自家的祖母一起长大,对这些情谊看得也重。
虽是不怎么喜欢李家人,可老太傅也从没说些刁难她的话,就算或许有些不好,可绝对没有不好到那些说人死了也要去耿耿于怀的地步。
她去了灵堂设立之处,此处仍是灯火通明,哭丧声比一开始的时候已经小下去很多了,隐约只有几个人啜泣声,李尚书劳累了一整日,晚上也难再守着,怕和谢临序一样,撑不住要昏过去,好不容易被人劝去了房中歇下。
明日就要出殡,今日这里仍旧守着不少人,大多是精气神足的小辈。
李怀沁在这,上次那个在谢家闹了不痛快的小公子也在。
小公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正靠在李怀沁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口涎都要跟着流出来了。
看样子是要困不行了。
李怀沁听到一旁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她正坐于两侧,听到宋醒月过来,扭头,抬眼看她。
她没说话,大概也猜到她是为什么而来。
今日谢临序支撑不住晕过去了,她来这里看,也是正常。
她很多天没露过面,除了老太傅死的那天来过一趟,好像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至少说李怀沁没有再见到过她。
她能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些天她一直有在注意谢临序。
她是有想趁着宋醒月不在的时候去和他修复一下关系的。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说过。
这次太傅去世,他在家中守灵,她主动找过他两回,想要同他说些什么,然而,从始至终,谢临序都是冷眼看她,任她说着,一句话也没有应。
他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李怀沁再也无话可说。
他看她已经完全像是陌生人了。
李怀沁知道,他已经悄然开始和李家划开关系了,如今祖父一去世,谢、李两家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其实很早之前,就快没有了,只是那些东西一直被他们心照不宣的遮掩着,如今那些矛盾一点点破头,连带着先前的新仇旧恨全都一起拉扯了出来,再没了转圜。
宋醒月上前上了三支香,又跪在蒲团前,磕了三个头下去。
李怀沁见此,在一旁凉凉出声:“前些时日也不见得你来,现在做什么面子呢?”
宋醒月沉默了好半晌,而后转头看向了她,她没理会她的讥讽,只是淡声道:“节哀顺变。”
李怀沁见宋醒月这幅样子,心中却厌她更甚,疑心那两人当夫妻当久了,都成一幅刻薄冷漠的性子,故意说这些叫人有气也发不出。
她道:“你不用说这些故意来气我。”
不待宋醒月回话,李怀沁起了身,道:“我有话和你说,借一步。”
随着她的起身,她的弟弟也被她的动作带醒,刚醒过来,还有点懵,看到宋醒月出现在这处,表情下意识不对,可过了一会,神智渐渐回笼,想到了父亲上一回的教训,想到自己挨的打,最后终是什么都没敢去说。
他见李怀沁起身,喊道:“姐姐,你去哪里。”
李怀沁只道:“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别瞎跑,不然传到了爹的耳朵里面,又要说你不孝顺,我去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小公子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能看着李怀沁同宋醒月离开。
那两人走过穿堂,去了一侧堆放杂物的下房,只她们二人,李怀沁显然是想说些见不得人的话。
是她先开的口,她说:“看到他和我们李家闹掰,你心里头应当很高兴的吧。”
宋醒月听到李怀沁这话,现在多少也猜出她在为什么而生气了。
她回了她道:“我可管不住他。”
李怀沁这段时日大概是真憋着一股气,气谢临序,气谢家,也有在太傅死后,生出的一种莫名恐惧,恐惧李家会迅速向没有料及的地方滑坡。
她那父亲完全自私蠢笨,从前太傅活着多少能去约束一二,如今太傅去了,谁知往后如何。
这些情绪一直压在胸口,压了很多些时日,如今在看到宋醒月风轻云淡出现时,再忍受不住,像是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
因为,她在她面前,就是高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