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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就要剑拔弩张,可在听到宋醒月的话后,谢临序一瞬间就又泄了气。

她话中尽是疲惫,从这疲惫的话中,谢临序也已经想象到了宋醒月一日的忙碌。

他闷闷出声,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软意,算是顺着她的台阶下了,他说:“我只是想叫你不那么累而已,我又不是想

和你吵架。”

这话算是服软??

现在都会服软了?很难得。

宋醒月笑。

只是怕再笑下去,就该把他笑难堪了,宋醒月终于进入了正题,她道:“母亲说让我管一下今年谢家过年的事,不是我不想,只是长舟,我实在有心无力。”

听到这话之后,谢临序默声片刻,而后道:“月娘......花肆的事就先放一放吧,让别人来做。你是谢家长媳,谢家的内务,往后总该要你管的,母亲这也是想带着你一起去管家。”

放一放花肆?

花肆是她往后吃饭的东西,她怎么能放开呢?

谢家的内务......?

不,这以后并不归她管。

她不想要管谢家的家。

从前他们不要她管,她现在也不想管了。

她听到谢临序的话后,从他怀中抽离,她坐在一旁,撇开头,不看他,忍着气淡声道:“你分明知道的,我放不下花肆。”

谢临序见她这样,也蹙眉道:“不是不让你不要花肆,可以要的,只是孰轻孰重,孰急孰缓,你总该是知道的。”

不知道。

她不知道。

她就是自私,她只知道,自己最重要。

谢家的事,从来都是轻,从来都是缓。

就像是以前那样不好吗?就像是以前那样,他们谢家单方面地想要和她撇开关系,他们单方面地把她抛在门外那样,不好吗?

宋醒月摇头,她摇头:“我不知道的,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谢临序见她执拗,见她回避,抓着她的肩膀逼迫她同他相视:“月娘,不要这样。”

宋醒月回头看他:“我怎么样了?”

谢临序深吸一口气,好言好语同她道:“不是要好好过日子吗?月娘,你是我的妻,是谢家的世子夫人,这些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抗拒?不是做的很好吗,上次李家人在,你亲自操持的那顿午膳不是也很好吗?很简单的,不会难的,你连那么一家花肆都支撑的起来,这些事对你来说,不难的。”

宋醒月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说的话完全是有道理的诱哄,她很难寻到辩驳的理由。

找不到理由,干脆是又对他撒泼:“不是我不想,就是我太忙了,如果你觉得我必须要去管谢家的事,那没有关系,我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你说的话,我不会不听。可是,你让我放下花肆先不管,我放不下......”

说着说着,又是给自己说委屈起来了,眼眶都说红了:“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两头跑就是了,我忙好了家里的事,再去花肆,花肆忙完了,再回家里......”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先叫谢临序打断,他捂住了她的嘴,近乎有些恶狠狠道:“你非要说这样的话来气我是吗。”

说什么这头忙完跑那头,打定了主意知道他听到这话就该受不了。

宋醒月被他凶了,又簌簌掉起了眼泪,泪珠砸到了谢临序的手上,快给他的手烫出几个小洞。

谢临序没想到她就哭了,给她擦着眼泪:“怎么又哭起来。”

宋醒月道:“这样也不肯,那样也不肯,我就一个我,你干脆就把我劈开两半,一半安在这里,一半安在那里好了。”

谢临序的心也被她的哭声揉得乱七八糟,他不停地给她擦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终于松了口,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到时候我帮你说就是了,哭成这样明日不见人了?”

听到他这话,宋醒月终于止了一半的泪,她看着谢临序,抽抽搭搭问道:“真的?”

“骗你做什么。”

说完这话,宋醒月也总算是舒服了些,气也顺下去了些。

她心中想着,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吗?

谢临序道:“现在是舒服了?能用晚膳了吗?”

“嗯。”宋醒月点头。

这事总算完了,宋醒月也轻松了许多,只是不知道谢临序是怎么去和敬溪说的,敬溪之后竟好像也没有因她的推脱而生气。

既如此,宋醒月便更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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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除夕越近,国公府的年味也越重,腊月二十九,谢家上下已是一片忙碌景象,五进大宅的檐角挂满绛红色灯笼,朱漆廊柱上新贴洒金春联在光下熠熠生辉,回廊之下的青石台阶上撒了松枝与檀香屑,角门处摆着两株虬枝腊梅,鲜红的瓣上落着零星霜雪。

宋醒月想,时候是差不多了,她有了房子,有了傍身的铺子,身上也还有一些余钱,可以供她将来应对突如其来的风险,她现在,好像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去和谢临序提起的时机。

只要房子好了,她就可以马上找个机会说了那事,然后搬出去。

谢临序在衙门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谢修也是这样。

白日里头,宋醒月偶尔会在荣明堂那里,看有没有地方需要搭把手。

到了过年,气氛也好了许多,没再那么压抑,连黄向棠都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现在月份大了,也越发小心了,雪天路滑,生怕不小心就该有个什么闪失,她身子大起来,脾气倒小下去,没再什么心气总同宋醒月事情怄气。

谢今菲也仍旧是那副样子,每日吵吵闹闹,蹦蹦跳跳。

就这样,除夕夜在热闹又不热闹的氛围之中到来。

今年除夕,几位阁老大臣们,同太子一道进宫和景宁帝用膳,谢临序和谢修都不在家。

家里仍旧只是这些人。

拜过了祠堂之后,除夕夜,谢家二房一行人同老夫人都聚在荣明堂这处。

窗棂间贴着新做的鱼鳞纹剪纸,正厅八仙桌上铺着缂丝台布,侍女们捧着錾银酒壶穿梭,琥珀色的酒水在杯中微微荡漾。

厅角鎏金炭盆里,银霜炭烧得正红,偶尔爆出一声声清响。

谢修和谢临序这种时候经常是不在的,众人早也都习惯。

用过膳后,几个小辈给老夫人说了好些吉祥话。

老夫人高兴地散了压胜钱下去,也没再说话,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

过了有一会,却忽地听到老夫人沉沉地叹出了口气,敬溪不明所以,这大喜的日子,她这身上又是哪里不痛快。

敬溪问道:“母亲这是累了?”

老夫人点点头,道:“是有些累了。”

老夫人脸上疲态太过明显,分明身上穿得喜庆,可却丝毫遮掩不住眉间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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