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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便要离开这处。
李怀沁追上去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这样了?”
谢临序见她纠缠,说得更明白了些:“她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你们说那些,不是想让她难堪,所以是想让谢家难堪?”
李怀沁见此,也有些急了,道:“你别这样,弟弟会同她道歉的,这事是我们不好,何必就此闹了生分呢?”
谢临序已然生恼,不顾李怀沁再说什么,只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怀沁见他真就如此决绝,声线也带了几分哭意:“祖父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叫他知道我们闹了不痛快,该怎么想啊,你就算是为他想想啊......”
谢临序这人向来是无情,若真说散了,那往后必然也会对你敬而远之。
提起老太傅,谢临序的步子终于有所停顿。
“不必了。”
他的意思是说:“不必道歉了。”
宋醒月现在正是心烦意乱。
他想,她连他都不想看到,哪里能想再看到他呢。
就像她说的那样,看到他在那里口是心非的道歉,她到底有什么好能痛快的呢。
他道:“往后不要让他再她跟前晃悠了,他只会想着欺负她。”
不。
还有她。
他们都不要。
很烦。
真的有些烦。
李怀沁见他还愿意说话,马上道:“那是自然的,这日回去一定会狠狠训他,叫他不再这么没大没小的了。”
她又说:“她不喜弟弟在她面前,可这事终究是我们不好,总要
赔个不是,我多少还是去说声吧。”
谢临序道:“你说的话,也不见得不伤人。”
她方才都对他说那样的话了,到了宋醒月面前怕也只是更加口无遮拦。
不算心诚的道歉,他都听得出来,何况她呢。
李怀沁脸上表情瞬间僵住,听出他是在暗讽些什么,很快又道:“你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头也都有数的。做错了事道歉也是天经地义,我是真心实意的,真心实意想要道歉。她说是不用道歉,可终究是我们的错,她若真不接受我就不再说。”
李怀沁趁他沉默之时,问道:“她去了哪里?”
谢临序想到她方才离开的方向,是往家门外去。
当是躲去了锦春堂。
李怀沁也不怕麻烦,便也跟着寻她去。
谢临序也跟了去。
可想起宋醒月方才那副神情,怕现在也真是不想看到他。
毕竟,从前他也总是拿那些话讽她......
到了锦春堂后,任由李怀沁去寻她,他只是在远处看着,并没有靠近。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正在失神地站在一盆花前,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宋醒月没有想到李怀沁竟会寻到了锦春堂来。
于她而言,谢家不像是家,锦春堂这个铺子倒更像是家一些,出了什么事情,也够她容身躲藏。
她从谢家跑出来,躲到了花肆里头,仍旧是魂不守舍之态,站在花花草草之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神思又出走到了何处。
一直到李怀沁喊了她两声,宋醒月才终于回了神来。
她抬眼看向了她,眼中有几分的错愕。
“你怎来了......”
李怀沁嘴角也使劲扯了个笑,她道:“来瞧瞧你,和你赔不是。”
宋醒月听她是为方才的事来,只道:“不干你的事的.......你不用说这些。”
说那些话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去同她计较的呢?
再说,让李怀沁给她赔不是,宋醒月怎么着都觉得怪怪的。
这里怪,那里也怪,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大舒坦了。
下意识还是觉得,她受不住她的道歉。
宋醒月低着脑袋,不在意般地摘弄眼前花草,她笑了笑道:“怀沁,真的不干你的事,我没事了,你不用再说那些了。”
李怀沁哑然片刻,而后道:“你受下吧,你若不受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哎。
一句对不住,一句没关系。
说对不住是那样轻易。
说没关系反倒如此艰难。
事实上宋醒月并不想受下这个道歉,李怀沁说的话状似体贴,反倒像是一种无形的胁迫。
可她实在不想去琢磨这件事了,她不看她,随口“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然,李怀沁却仍旧是不依不饶问道:“真的没关系了吗?”
宋醒月抬头看她,眉头再有些忍不住,皱了起来。
李怀沁面上是春风和煦,可不知是不是宋醒月的错觉,总觉那些话中端的是咄咄逼人。
她同她对不起。
她不是已经“嗯”了一声,应下了吗。
她为什么还要继续问呢?
难道是觉得她的“嗯”不够诚恳,所以她的良心还是过意不去吗。
她是非要听到她诚惶诚恐地说,没有关系的,你弟弟骂我有娘生没娘养,那也没有关系的,小孩子嘛,都是有嘴无心,我可以理解的,所以,真的没有关系的,你也千万不要多想,这事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闹这样,哎,不是你们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难道是想听到她这样说,才觉得可以结束这场对话吗?这样,她才能够彻底地安放下她那个本来就没有多愧疚的心吗?
宋醒月有些厌烦这样的情形。
她想,他们若听不到那些话就会一直愧疚,那就一直愧疚去吧。
前提是,她真的心有亏欠。
她脸上表情也淡了下来,道:“店里头忙,若是无事李小姐便也先回去吧,你在这,我也没功夫招待你的。”
李怀沁听她赶客,也没再多说那些。
她扭头环视起了这家店铺。
轩窗明净,罗列盆兰、建兰等草木,还有各种合时令的花草,红梅斜出粉墙,水仙列案如雪,偶有寒风从门外吹进,满屋子都是清香。
李怀沁淡声道:“这家店挺大的,若一个人管起来,怕是有些吃力吧。”
宋醒月有些敷衍回她:“还算行吧。”
一开始和谢临序打赌的那段时日是真忙不停,后来他认输了,她自然也没再让自己那样累了。
累死了可不值当。
宋醒月已经连同她寒暄的心情都没了,琢磨着怎么赶人,却见李怀沁忽地转了口风。
她笑着问她:“那日我见长舟也往山上去了,只是后面下来的怎么只有他一人呢,难道他不是去寻你的吗?”
已经到十一月了,寒风已经凌冽,花肆外有肆虐的冬风拍打着门窗,哐当哐当,好不吵闹。
许是那声音有些太响,以至于宋醒月好像没有听清楚李怀沁的话。
她在说什么?
谢临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