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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字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道:“这赌当初分明是你自己应下,现如今难不成是想出尔反尔?”

谢临序不欲看她这质问的神色,瞥开头去,道:“我并非此意,只是你自己也清楚,你的身份在这店里也多有不便之处。”

并非此意吗?

“我又是什么身份?”宋醒月嘴硬道:“什么不便之处?没有不便。”

谢临序无非是觉得她这样做有损国公府脸面,可她凭自己的双手老老实实地本分挣钱,有何好丢了体面?

她道:“今日发生这事,分明不是我的过错。”

谢临序拧眉看她:“我并没有说今日之事是你过错。”

宋醒月道:“你想让我关店归家,就是觉得这事是我的错。”

谢临序话没说完,可宋醒月就已经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也不想再仔细去同谢临序掰扯这些,掰扯来掰扯去也没甚意思,到最后将他说得恼羞成怒,还管甚赌不赌的,直接让她待在家里头,她也真是没得话说。

宋醒月低着脑袋,视线凝在面前的账目上,道:“好了,没什么好说的,今日这事就是个意外,店里头都是人呢,长安街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能叫他们为非作歹。你嫌我给谢家丢了脸面,我觉得没有道理。我一没有做错事,二又是,我在自己的铺子里面做活没甚好叫人编排。我听说别家的夫人也总会往自己的铺子里头跑,只是我待的时日久了一些而已......”

高门夫人难道一辈子都只能高高挂起,端坐在闺房之中吗?也不见得吧。

宋醒月其实也知道,谢家族规森严,不是谢临序不容许她这般,谢家也不容许。

所以她说这话时,也有些不大有底气,最后,只是垂着头,再重复一遍:“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不可以抵赖。”

宋醒月许久没听到谢临序开口,抬眼看他,却见他正也盯着她看。

谢临序目光有些古怪,叫宋醒月也摸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问她:“方才他们寻你麻烦,你也不害怕?”

宋醒月愣了愣,而后摇摇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甚好怕。”

听她说不怕,谢临序竟难得有些怔忡。

怎么会不怕呢?他印象之中的宋醒月,胆小怯弱,心孤意怯,但凡碰到点事情就该哭哭啼啼,撒娇撒痴,可他也必须承认,即便今日他没有出现在锦春堂之中,她也可以全身而退,她而今神思镇定,更非是逞强......

可从前的她,分明也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分明碰到芝麻点大的事都要朝他哭眼抹泪。

谢临序叫她弄得心神不宁,以至于面上竟都有几分惶惶,他终于问出来了,他问她:“你以前不是怕的吗?月娘,你现在当真不怕?”

宋醒月见他这样,更觉他是有些莫名其妙。

“以前?谁又会一直活在以前。”

她一辈子就那样?

谢临序听到这话,面色怔了片刻,而后肉眼可见地不好。

宋醒月不知又是哪里戳到了他的痛处,不再看他,低下头,淡淡道:“靠着国公府,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实话。

只要她一日国公府,总能借着国公府的名头去行事,没必要畏手畏脚,除非谢临序真在众人面前再叫她难堪一回,不然,再怎么也是夫妻。

听到宋醒月的话,紧绷的谢临序竟兀地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

她怎么也要借国公府的势,怎么也要......借他的势。

就像她方才说的那样,若是谁再敢继续寻她的不痛快,她会回家告诉她的郎君的。

谢临序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古怪的情绪,情感这一事太过讳莫如深,像他这样晦涩沉闷的人,或许永远也弄不懂其中掩藏的真正含义。

他不再多想,只是听到她说,她靠着国公府,心底竟长长地舒出了一口郁气。

谢临序也不再说些别的什么东西:“太晚了,天都黑了,早些回吧。”

见他催促,宋醒月也不磨蹭,道:“等桂岭回来就走。”

否则他们这厢全走完了,只留下桂晴一人看店,天黑了,她怕出事。

虽她口中说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天黑了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这天底下太多灯下黑的事了,前段时日孙平竟就那样死了,到了最后不了了之,也叫宋醒月更是清楚,这京城,真龙庇护明日高悬之处,比其他的地方还是要不堪。

听宋醒月这样说,谢临序才想起方才跑去报官的那个伙计。

他说:“他很听你的话。”

他让他去报官,他第一反应是看宋醒月。 网?址?发?B?u?Y?e?i???μ?????n??????2????????ò??

宋醒月点了头,他才肯去。

他很听她的......

谢临序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宋醒月打算趁桂岭回来前把今日的账算了,也没将谢临序话听到心里头去,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便咬着笔杆算账。

见她敷衍,谢临序无言片刻,也低头去看她的账目。

这上面的账目记得清晰明了,以至于谢临序粗粗扫过一眼就差不多算清了这一日的盈利。

至于花肆的一月开支在多少,他前些时日也问守原要过明细,心中粗略一算,是盈是亏,也大致有了了然。

谢临序身形高挑,站在宋醒月面前时,会遮着一部分的光,一直见面前的阴影半晌不说话,半晌不动作,宋醒月狐疑去看,就见谢临序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账目看。

她赶紧伸手捂住不叫他瞧,嘴巴里头还埋怨他:“诶,你怎么能偷瞧我的账!”

谢临序左右是看完了,见她防他,他反问道:“我又不图你的钱,你防我做什么?”

不防他又防谁?防的可不就是他吗。

宋醒月心中如此想,可面上到底给他留了点面,她道:“你我有赌约在身,你自是不能瞧我的账。”

行呗。

反正他也看完了。

现下总疑心他要算计她。

他不同她这看财奴计较......

两人又等一会,等回来了桂岭,也没继续再在铺子里头待下去,归家去了。

坐在归家的马车上时,天已经黑了。

宋醒月坐在车窗边,脑袋枕靠在窗上,上下眼皮已经困得打颤。

马车驶得稳当,宋醒月眼皮一点一点,终是没撑住,睡了过去。

谢临序本以为宋醒月是在看街景,然而,见她脑袋渐渐没了动静,又见车帘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他意识到,她现在已经累得睡过去了。

谢临序仍旧不明白,宋醒月为何非要待在花肆里头,他不明白,若她银钱不够,他完全可以给她,按她的性子,便是收下也不当觉受之有愧,

却非要让自己累成这样。

在外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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