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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的身边,眉清目冷,也在等着她的开口。
她在这一瞬竟也感受不到那所谓“真相大白沉冤得雪”的喜悦与兴奋,嘴唇张合了半晌,什么都吐不出来,最后一字未言,扭头离开了这处。
谢临序见此,薄唇只抿得更紧,也没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
两人一路无话出了钱府,前后脚回了谢家马车,秋风凄凄,空气之中好像已经透了几分凉意。
宋醒月竟然觉得身上凉得很。
夏日走得悄无声息,那猛烈袭来的秋风凉意就像是它残存下来的报复。
上了马车后她,宋醒月就一直闷着声不说话,她的脑袋就像有千斤重,一压下去就再抬不起来了,就如谢临序方才在看到的那样,她的脑袋垂得很死,怎么都抬不起来了。
马车缓缓驶着,谢临序也随之沉默许久,可最后,他还是开口,道:“你若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让丹萍来寻我就是......”
宋醒月忽地出声,道:“我都说了叫你早点回家,我都说过了,我害怕,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我的呢?”
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又还是曾经被钱高誉骚扰过后残存下来的心有余悸,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她和他说,我们早点回家行不行?
这个地方她真的很不喜欢。
可他不听她的。
他从来都不会听她的。
就像是上一次她过生辰那天,她说你能不能早点回来那样,他就是不听她的。
她怎么就还要再去求他一回呢。
他什么时候管过她的死活?
谢临序听到她这话,总觉这话夹杂着一些言下之意,他还想说什么,就听宋醒月又问道:“若是我被抓走了,关进了刑部,是不是也会被打死?”
若谢临序没来,她怕是真要被钱家的人抓走不是?钦天监的监正,五品的官员,说打死就打死,她呢?命如草芥,一盆脏水下来,只怕就能将她淹死。
谢临序皱眉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是谢家的世子妃。”
宋醒月猛然抬头看他,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泪流满面,她不知是如何压抑得自己,从始至终竟都哭得无声无息,只在说话之间闻到一点微不可见的颤意:“你不是也明白吗,在世人眼中,你是你,我是我,因为你不敬我,你不爱我,所以就从来没有人会把我当做正儿八经的世子妃,若她们但凡敬我一点点,今日绝也不会这样逼我。”
谢临序听了这话,看着她的泪,喉中生涩,好一会说不出话。
第26章
宋醒月只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她道:“也罢,你不敬我,我不怪你,她们不喜我,我更没地方怪她们了。”
世人忙忙碌碌,哪里有什么功夫去了解一个人原本如何,他们只知道,她出身不高,为人更挑不出什么好,偏偏这样的人嫁进了国公府,嫁给了品行高洁纤尘不染的世子,这事大概有些悖逆常理,不合规矩了,而人大约不喜那些超出常理的事。
况她本来就非什么值得人敬仰之人,遭致嫉恨,好像更是稀疏平常。
就像是谢临序,他就因为她爬过他一回床,便怨她两年之久。
真比起来,谢临序难道不比她们那些人更叫可恨吗?她至少没同那些人真切相处过几回,她们凭借外界传言对她妄下定论也是正常,可是,她和谢临序是真真切切生活了两年之久啊。
今日遭此劫数,叫人平白诬陷,宋醒月委屈得不行,直想现在就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这样吧,反正他们也就这样了。
可她又没有去处,就像两年多前,没有一处简简单单的容身之所。
她做不到全盘托出的勇气,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糟糕。
她唯一怨恨的就只是这些,恨自己暂没本事......
其他的,旁人不喜她,旁人怨她,那真是说恨也找不到源头。那些话,这些年也都听了个遍,和那么些个人怄气,把自己怄死了也寻不到一点好。
谢临序不信。
她说不怨任何人了,她怎么可能不怨呢?
然而观她近日状态,却发现她说的那话好像也并不假。
她说不怨,可他却觉像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中悄然溜走,等他再想抓紧之时,就已经无影无踪。
他嗓子有些发哑发干,就着四平八稳的马车,抖出了一句话:“不怨恨又哭成这样?”
宋醒月用手背拭了把泪:“被人讨厌找不到缘由那不难受,可找到了缘由岂不叫人更难受。”
谢临序有时宁愿她真就如他所想那般蠢笨愚钝,可听她所思所想却又清楚知道她也并非头脑空空之人。
他时常觉她割裂至极。
她会爬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的床,仅凭声名就觉她可以将后半辈子托付在他的身上,她离开了季简昀,却不出多久,就做出那样的事。他觉得她轻佻愚蠢,知她皮囊轻薄,叫人触手可得,然而,事实上,他更时常会觉她在一个他永远触及不到的地方。
谢临序觉她割裂,无法琢磨,于是,他也一起慢慢地,被硬生生解体成了两个人。
听她如此说,他一时间竟还真就说不出什么。
他看着她挂在下颌的豆大的泪,似有什么古怪的吸引力,叫他忍不住伸出手背去碰。
他切实这样做了,泪珠最后破在他那白净青筋尽显的手背上,将他的手背也弄得湿了。
他想要为她擦拭眼泪。
他轻轻地开口,吐出了喉咙中堵了许久的话。
“月娘,
是我的不好,这事是我不好,下次不会这样了......”
可宋醒月叫他这突然拭泪的动作吓到,忍不住躲了一下。
他是叫发什么疯,没由来的做这动作故意恶心她的不成?
谢临序也没想到她突然躲他,一时之间面色瞧着冷沉了些。
他问:“我打过你吗?你躲些什么?”
她这番躲他做些什么。
宋醒月也知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嫌恶之意太过明显,她瞥开眼没看他,干巴巴解释道:“没躲,你突然伸手,我没反应过来而已。”
谢临序听她如此敷衍解释,竟也没有继续抓着这事不放,他道:“没什么好哭的,为那些人哭成这样,值得什么。”
宋醒月心中下意识道:“为你便值了?”
她还犯不着他来教她做人呢。
他总是喜欢说那些大道理,她早就听够了。
可那话大抵是没说出口,只在心里头嘟囔,面上冷着他,不做言语。
谢临序也知她今日被人如此诬陷,确实是受了委屈,他深吸了一口气,没理会她的呛声,想到她方才躲着他的动作,绷着脸再没开口说话,也不再自作多情做些叫她嫌弃的事。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