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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抬眼触及到她那双眼瞳时,莫名就止了声。
许是书房的烛火点得太亮堂了,把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照得亮盈盈一片。
她实在是生了一双占便宜的眼,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笑起来时,看谁都多情。
见谢临序看着她,却不说话,宋醒月便以为他也是对此事生出几分意趣,便锲而不舍追着比划道:“长舟,你不知道,以往在宋家的时候,我同妹妹总喜欢跑出去逛灯会,每年月夕的热闹,她总是喜欢凑。有一会街上人多,我没看住她,叫她差点挤丢了,回去的时候,差点叫祖母训死了......”
越说越是离谱,越说越是不着调。
意识到说偏了的宋醒月也适时住了嘴,不再多说,看着好久不曾言语的谢临序,她似是央求道:“长舟,就陪我一次嘛,你处理公务很忙吗?我陪着你打下手好不好,你就空出一个晚上陪我,就一个晚上。”
谢临序知道,自己不该应她的。
她素会看人眼色,这次得了好,往后总要一直对着自己撒娇。这像是什么样子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本就不通礼数,他若总这样顺着她,也怕要将她惯得越发不守礼。
可他也难得有被卡住说不出话的时候,看着宋醒月这番恳切,即便知她没用出几分真心,他却也仍旧说不出不好。
谢临
序似听到自己心底长长地叹出了口气,面上,冷然“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她的事。
没想到谢临序真应了她,宋醒月喜不自胜,一开始只是想试着哄他几句,没想到他竟也真应了。
宋醒月欢喜地问他:“阿郎,你可不曾骗我?”
言语之间,谢临序也用完了膳,他放下碗筷,蹙眉看向她:“不过小事一桩,何必如此喜不自胜,同孩童有何两异?”
谢临序从小到大都恪守规矩,唯一不守规矩的,大概就是娶了宋醒月这一桩事。
高门显户,规矩繁多,他是世子,也必须要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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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重文轻武,文官又尤重德行二字,谢临序在翰林院中为官三年,而今任职侍讲,所受教条更不胜其数。
宋醒月和他在一起两年,那些话都快听腻了。
她叫他训斥,可那双亮眸仍未黯淡:“你好不容易应我一回,我如何不喜?孩童压不住自己的欢喜,我也压不住。你说我如孩童,我也认了。”
谢临序叫她这三言两语说得颠倒,起身回了书桌边:“我既应你便不会悔,你也不用来帮我,只叫平添烦乱。”
说话好难听。
宋醒月不怕他训她。
毕竟他训她的那些话,她也都听惯了,抄女戒时,又或者是读三纲五常时,早就已经被那些书上的句子劈头盖脸训了好几回。
可这些贬人的话,听着就叫人难受多了。
她哪里有什么都不会?就他处理公务厉害,她连研磨、整理书籍都做不得吗?
这些怨怼的话,她也只在肚子里面说说,面上仍是什么都瞧不出。
收拾好了食盒后,她也仍旧是不离开,就坐在一旁,像是要等着他一道走。
谢临序的视线仍旧落在面前的公务上,可平日连一心二用都有本事的探花郎,此刻却难得跑了神,心如何都定不下来,他拿着狼毫在纸上想批着什么,可最后,兜兜转转写下,竟成“中秋”二字。
谢临序猛地收神,发现自己错了字。
抬笔仓促在那二字上打了圈,直至墨迹彻底将那二字浸染,看不出原本模样,他才终停了笔。
第11章
胡乱的一笔,将这纸书页也弄得不成模样。
谢临序抬眼去看,却发现宋醒月仍坐在那处未动,他启声道:“你先回去歇下吧,我这还有一会。”
宋醒月看向他摇头,道:“我等你。”
她得在这等他,若不等他,怕他又是直接歇在书房里头。
谢临序道:“我会很晚。”
“没关系,那我要等你。”
谢临序也懒得同她继续争下去,既她要等,便等吧,等一回就知累了,以后也就老实了,不来了。
宋醒月干等无趣,便起身整理整理书架,可书架早叫人理得一尘不染了,她哪里还有插手的余地,怕是越弄越乱,便走至窗边,想给那几株荷花添些水,可看了看,没有再添水的必要。又去了谢临序的桌边,替他研完了墨,至此,便再没能东西能打发时间。
她看向了书架,问谢临序:“长舟,我能看看你的书吗?”
谢临序道:“随你。”
宋醒月寻到了打发时间的东西,便欢欢喜喜去看书了。
在那硕大的黄花梨书架前挑挑选选,随手挑了本《传习录》来看。
她平日无事之时,偶尔会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可谢临序这里断是没有话本子,这《传习录》她也越看越困。不知是看了多久的书,也不知等了谢临序多久,终于,最后还是熬不住困,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睡去。
长夜寂静,唯雨声、虫鸣声交响不绝,屋内一片寂静,就连翻书声也归于寂无。
谢临序抬眼去看,却见宋醒月不知是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她那个姿势枕在桌上,怕不过多久脖子就该泛疼。
谢临序起身,走至她的身边。
她像困极了,呼吸都带了几分沉重,眉头也都微微蹙着。
她双眸闭着,浓黑的睫毛更显挺翘,在眼下落出了一道阴影,那几缕碎发落在脸侧一动不动,倒难得衬得人恬静。
方才醒着的时候不肯安生,这里走走,那里动动,现下困了,总也是安静。
谢临序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着屏风后的床榻去,他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然而,在将人放到榻上,宋醒月还是半醒了过来。
“阿郎......”
她似于半梦半醒之间,扯着谢临序的衣领处不肯松手,迷蒙中,平日清透婉转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粘稠。
谢临序回她:“我在这。”
听到他的声音后,宋醒月像是安定了心,松开了他的衣领,喏喏地“嗯”了一声,便又重新偏头睡了过去。
谢临序弯腰,将她的那双绣花鞋脱去,将人放在床上整好,把她的脑袋摆正。
末了,长臂一伸,拿了里头的寝被横在她的小腹上。
宋醒月睡觉的时候有个古怪的习惯,总是不叫肚子那里空着,有时候睡得热了出了汗,就要开始不老实地蹬衾被,偏偏给那小块肚子护得跟宝贝似的,再热都不肯叫那里冻着。
谢临序觉着有趣,趁着她睡熟的时候逗过她几回,悄悄地将被子扯开,可没过一会,又不知怎地就叫她扯了回去。
他不再想下去,本来还想去再处理公务,可这会,竟不知怎么也有些困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