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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收,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 仰起下巴:

“听说你最近急着收账?”

程世英一愣,略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他昨天从华永收到的那笔钱是原料买卖的货款,华永是港城老牌的船运公司,郭兆基现在办的公司,他记得是做大型船舶维修的,是同一行,听到些消息不足为奇。

他惊异于郭兆基消息的灵通,同时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笑了笑道:“是,你消息真灵通。”

郭兆基被他恭维了一句,指尖登时麻了麻。程世英这张嘴多厉害他是屡次见识过的,次次用花言巧语让他放松了警惕,郭兆基警告自己打起精神,同时直截了当地道: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笔账。”

程世英眨了眨眼,微微蹙起眉,他还真不知道程氏和郭兆基开的公司还有生意往来。不过他们旗下生意太杂,有也不奇怪,只是郭兆基的公司应该算不上是大客户,否则他不会不知道。

他这边思考着的同时,郭兆基在电话里接着说:

“不瞒你说,我这边最近资金周转还可以。” 郭兆基翘起一条腿,勾起嘴角:“如果程公子急着用钱,我这边也可以先把钱打过去。”

程世英还在回想郭兆基的公司叫什么,同时心想工资已经发下去了,但这个时候多一笔现金他自然不会介意,嘴上道:

“那就多谢你了。”

郭兆基没想到他一张嘴就答应了,反而愣住。半秒后无声地咬了咬后槽牙,心想程世英不是挺要脸的吗?!怎么到钱上的事就不要了?果然是无商不奸,郭兆基恨恨地觉得他是又被骗了!

程世英想不起来郭兆基的公司叫什么,所幸不想了,一边看王助理发过来的邮件一边道:“还有什么事吗?”

郭兆基见他一副要挂电话的样子,赶忙道:“是有条件的!”

程世英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郭兆基是想用那笔货款跟他谈条件。他有些啼笑皆非,他不知道那笔货款有多少,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太大的数目。

他觉得郭兆基有点小题大做,却有点好奇他的目的,于是问:“哦,什么条件?“

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语气里忍不住带了点笑意。

郭兆基听出了那点笑意,脸上顿时一阵滚烫。他其实是提前想好了说辞的,但在和程世英的谈话中不知为何就乱了阵脚,他自诩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的人,但一碰到程世英,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城府和经验就全都丢了!

郭兆基胸膛起伏几下,缓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放缓了声音: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条件。我们好歹是老同学,有困难是应该互相帮助。” 他翘起一条腿,似乎真从姿势里找回了自己的从容:“我只是想,这么多年没聚过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个时间坐下来,联系联系感情。”

程世英闻言,皱了皱眉,他还是没太明白郭兆基的目的是什么。

他转而又想,郭兆基或许有什么别的请求,但不好在电话里开口,所以想当面说。

程世英有点不想答应,因为他最近确实很忙,但想到葬礼和出殡郭兆基都参加了,还是看了眼自己的行程:

”后天下午两点可以吗?” 程世英问。

郭兆基听了,本来还想摆一摆架子,但想起上次在山上被截胡的经历,他还有点PTSD,所以也不装相了:“行,我们——”

他本来想叫程世英来他们公司旁边的一间会所,谁知程世英直接道:“好,那我们玟华见?”

郭兆基一愣,不知道那是哪,却又觉得问出口掉价,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好。”

“那后天见。” 程世英道,语气是一贯的礼貌温和。

待挂了电话,郭兆基还有些出神,他这回——算是’赢’了吗?

他自己也知道在人际关系上拼什么输赢很幼稚,而且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是要离程氏才是……他最开始只是想看看程世英狼狈落魄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执着到了现在。

郭兆基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所幸不想了。

至少现在他一个电话过去,叫程世英出来他就得出来。

郭兆基想到这儿,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便不再往深处想了,乐呵呵地哼起了小曲儿,顺便转过脸朝女秘书打了个手势,让她把财务叫过来。

他没注意到女秘书正以一种见了鬼似得眼神瞪着他。

她刚才全程站在桌子边上看着郭兆基打电话,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平时有点吊儿郎当,但总体而言城府颇深的老板一会儿兴奋的小学生,一会儿脸红脖子粗,一会儿又在那摆强摆调,像个神经病一样。

她不禁好奇起来,电话那头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让郭兆基在这儿跟表演变脸似得。

·

隔日,程世英是在跟郑家的会面上从财务处得到的消息。

他看见信息上的数字还挑了挑眉,比预想的数目要大一点。

郑家明正好走进会议室:“看什么呢?笑得这么狡猾。”

程世英将屏幕摁灭,收起来,抬头看向他:“有吗?”

郑家明拉开椅子坐下,也看向他:“跟狐狸似得。”

程世英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看了看走进会议室的刘伟豪等人,朝企划部的人抛去示意的目光:“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战略企划部总监闻言站起来,今天的会议由他领导,程世英在下面看着。

程、郑两家的并购直至今日已经到了正式协商的阶段,虽然大格局上两家已经基本当成了共识,但并购的过程中还有许多重要的细节需要讨论。

今日的郑先同没有来,但他个人的意志由手下传达,首当其冲的事女婿刘伟豪。

幻灯片一张一张换过去,光线明明暗暗,印在众人脸上。

刘伟豪笑里藏刀,基本每张幻灯片都要停留5-10分钟,不同意上面的每个细节。

企业部总监的眉头越皱越紧,会议进行四十分钟,额角已经浮出一层薄汗,程世英适时站出来给下属撑腰。

“关于这部分债务,我们的初步理解是它可能与日常经营关联度不高,我们还是倾向于将承担的责任范围限定在与所收购资产直接相关的负债上。”

刘伟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遮挡住了神色,嘴角是向上弯的。

程世英坐在会议厅另一角,扭过头,神色同样是带笑的:“我想对于金融服务而言,债务是否和经营相关还需要看它是否和收益挂钩。”

刘伟豪侧过脸,镜片滑过蓝光:“我们购买的是特定资产,不是法律实体,如果我们承接所有负债,那还不如做股权交易——程先生,原谅我比较直接。”

程世英笑了笑,完全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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