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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每夜都是如此。

夜里的太傅府景致又有不同,入眼都是美,眼睛都看不过来。余红卿去得早,在路上没有碰见人,眼瞅着都要到正院门口了,突然看到前面站着一群人,隐约还有争执声传来。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训斥:“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白如意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这是我家,我爹娘在此。我为何不能回?”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中年男人满脸凶狠,“识相的,赶紧搬出去住。”

“别吵了!”魏氏扶着丫鬟的手匆匆赶到,“如意才刚回来,而且这家是我和你爹做主,让谁住不让谁住,不是你说了算的。若是看不惯,自己滚。”

“娘!”中年男人也就是白如意的二哥白如柏,一脸的不满:“她胆子这么大,就是您纵的。家里这么多姑娘,她自己不要名声不要紧,那些谈婚论嫁的姑娘怎么办?”

“你爹还活着,轮不到你来操心这些事。”魏氏一脸严肃,“一会儿宴席上,不许说不好听的话。”

白如柏扭身就走,走了两步,看到余红卿,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概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冷哼一声。

“怎么有脸的。”

白如意忍不了了:“二哥,你怎么说我都行,卿娘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没有做错……”

“她的存在就是错。”白如柏撂下一句话,知道自己会被骂,一路跑得飞快。

魏氏跳脚:“满嘴喷粪的玩意儿,你给我站住!”

白如柏跑得更快了。

白如意不太敢看女儿,魏氏叹口气,对着余红卿伸手招了招:“过来,别搭理他,他一天没个正形,说话不过脑子。”

接风宴摆了四桌,女眷两桌,男宾两桌。

男女有别,余红卿去见几个舅舅和那些表哥表弟时,大家互相之间都没有多说话,甚至没有多看,她又收了一堆见面礼。

大舅舅白如松,二舅舅如柏,三舅如树,四舅如林,五舅如康。

四舅和五舅是双生,双生孩子比一般孩子要体弱些,但这俩不同,白如林生下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白如康瘦得跟个老鼠似的,饶是富贵如白府,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养活。

又隔了两年,才有了白如意。

上头一水的小子,好不容易得了白如意这个闺女,夫妻俩是捧着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各种宠爱迁就。

可能也是因为白如意幼年过于顺遂,想要什么都有,所以才会天真的想寻找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连寻两次,两次都碰了壁。白如意在几个哥哥面前,颇有些不自在,大家见面,互相都淡淡的。

好在白如松还有长兄风范,不光没有说难听话,还让白如意在府里多住一段时间。

“母亲总是念叨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好生陪陪她。”

家中长子都被长辈们寄予厚望,如无意外,白如松是白家下一任家主。

家主和下一任家主都愿意让白如意在府里长住,其他人再不乐意,也只能将不满压在心里。

第43章 吐露和离口风

接风宴后,余红卿屋中又多了许多东西。从各种首饰到扇子再到笔墨纸砚,样样都有。

众人无论心里怎么想,对待她时都挺和善。

此时她倒有些理解白如意了。

明明知道娘家不欢迎自己,但还是会回来,因为这里有真正疼爱白如意的至亲。

夜里睡觉时,门被人敲响,盼春去开,来人是白如意。

“卿娘,怕不怕?我来陪你睡。”

余红卿哭笑不得:“不用!”

她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住。

白如意直接上了床,伸手抱住女儿一条胳膊:“别害羞,睡吧。”

夜里很安静,余红卿来了谈性,她见识了太傅府的富贵,忍不住问:“娘,你怎么会看上一个穷小子的?”

白如意笑了:“当年你爹榜上有名,很多府邸榜下捉婿……他们早前就打听好了哪些举子有望上榜,让下人带着马车在榜前等待,只要名字上榜,直接捉了人丢进马车带回府里。”

闻言,余红卿惊了:“这不是抢人吗?”

还抢的是进士,没人管么?

“是抢人啊,三年一次的盛况,很难得见,之前的那一次会试我病了,没能得见。早已惦记着去看一看,那年我正值妙龄,在楼上的雅间中看热闹,你爹东躲西藏,躲到了我的房门口。”说起当年,她声音清悦,“抓他的是兵部侍郎府,侍郎家中有一个貌若无颜的女儿,脸上有很大一块黑痣,带面纱都遮不住。不光是长得丑,她性子特别暴戾,且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当街动手打丫鬟都不止一两次。我想着你爹长得那样俊俏,若是做了兵部侍郎的女婿,那也太可怜了,于是让丫鬟将他放进了屋里。”

余红卿第一回听这些过往,她语气诙谐,像是在说话本上的故事。

“当时他很狼狈,衣衫都被扯破了。”白如意顿了顿,“兵部尚书太霸道了些。”

余红卿好奇问:“这即便不是伤害新科进士,也是逼婚啊,皇上就不管?”

白如意失笑:“这怎么好管?婚事不成那是逼婚,但只要被抓进府里,婚事就没有不成的。既然结了亲,那就是姻亲,是家事。”

谁会去掺和别人的家事呢?

“而且……”白如意沉默了一会儿,“你怎知那些新科进士会不愿意?朝中有人好做官,新科进士根基浅,如果没有靠山,无人相护,落到手里的差事就是别人挑剩下的。”

又过了好久,白如意继续道:“你爹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果不是他受了伤,他如今的成就不会比你阿爹差。”

余红卿懂了,白如意当年起了爱才之心,才和范继海相识。

“是我对不起他,我是救他一次,却也害他一辈子抑郁不得志,满腔抱负无处施展。他本该扶摇直上,如今却……”

余红卿想了想:“爹好像并没有怪你。”

“他怪我,我还更好受些。”黑暗中,白如意一脸怅然,就像是彭继文,直接翻脸不认人,她也好彻底忘记他。

余红卿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觉醒来,天蒙蒙亮,白如意已经起身,正在穿衣。

白如意察觉到她醒了,问:“我吵醒你了吗?天色还早,你多睡一会儿。”

余红卿好奇:“你起这么早去哪儿?”

“去给你外祖母请安。”白如意笑道:“我猜你不想去,睡吧。”

躲着也不行啊。

余红卿看出来了,白如意想让

他们姐弟俩长期住在太傅府,借着太傅府的名头定婚事。

世道就是如此,没有个好的出身,稍微好点的人家都不会考虑与之结亲。

既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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