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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进行得很顺利,司怀衍简单发完言后从始至终都坐在一隅,没有刻意要抢任何人风头的意思在。

可即便他无意,却依旧是全场的目光聚焦的所在。

讲座到中途,忽然有人起身cue了一嘴,问起他当年在国外的经历。

这人应该从哪里听说过一些传闻,一开口就是想深挖的犀利:“我听说您从前有过一段硅谷的经历,可就在前途一片大好的发展上升期,忽然间转战华尔街,这是为什么?”

司怀衍坐姿冷静自持,气度渊渟岳峙,哪怕是十分冒犯的问题,他回答起来也依旧游刃有余,姿容温煦。

“我毕业后去硅谷,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Founder。”他稍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有意隐去了些不为人道的细节,“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人工智能的开发,也参与过芯片研究。不过后来我发现,做这些并不能使我开心,反而会让我觉得有种浪费生命的虚无感。”

“既然这样,您会来做金融是为了规避掉那种虚无感吗?”那人还是不死心。

司怀衍没有什么避讳,直言道:“我本科念的其实是CS,至于后来做金融,纯粹是因为爱好,就如同我一开始做芯片和AI,纯粹是因为专业对口一样,这二者没有任何冲突。”

这话一出,全场都起了哗然声。

谁能想象,如今在证券界呼风唤雨的第一把手,这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动动手都能引起某地的GDP海啸....这样的人本科竟然念的是和金融八竿子打不着的微电子与计算机科学。

要不怎么说造物主是个偏心的家伙。

他随随便便一句轻描淡写的纯粹是因为爱好,唾手可得又弃之如敝屐的爱好,或许是别人为之努力半生都遥之不可及的梦想。

容蝶第一感觉是荒唐,后又觉得当之无愧。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各方面碾压他人的存在,不论是学识、涵养、本领、亦或是出身。

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是王炸。

他就静静坐在那里,周围皆是陪衬。

就像是无人的山谷中寂静旖旎盛放的曼陀罗花,深红尽头是开到浓到化散不开的墨色,流淌一地。

无须言语辞色,无须举止动作,只需坐在那里就好。

容蝶承认,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还是一个明明她会避之不及的上流圈顶层人士。

或许多年前,年幼无知的她也曾经对某个匆匆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有过好感,但那时候她还小,分不清那种模糊难辨的情感。

而此刻,她的心里涌现出的念想,真真切切,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

好想知道这样的人,会不会有弱点?亦或者,他私下里的模样,是不是也同看台上一样的端方,完美到无可挑剔,被众神仰望大抵就是这么个形容。

有那么一瞬间,容蝶想做那个渎神的人——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念想。

容蝶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不仅仅存在阶级的差异,可以说是两个毫无相关的人,说难听点,在他面前,她微不足道。

并且眼前的生活依旧是一座跨越不过的山,重重压在她眼前。

在此之前,还是先考虑如何活下去,接着再考虑其他,更别提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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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被无数人关注的讲座圆满落幕。

待到报告厅内的人走了大半,容蝶被娄婷拉上去拍大合照。

“快来快来,容小蝶。”她左右逢源,即便面对无数大佬,也依旧不忘容蝶。

盛情难却,容蝶也没有拖延时间。

毕竟那些精英人士的时间十分宝贵,她拎得清。

只是拍照的人有些多,容蝶性子独,不太喜欢出头露面争什么好位置,很快就被挤到了最边缘。

高台旁边有一端螺纹凸起,她冷不防被一个高个子男生撞了下,脚尖绊到了凸起的那一块,差点儿摔。

所幸一只胳膊横在了她面前。

电光火石间,容蝶身形不稳本能抓住那只胳膊,避免了摔跤。

臂膀袖口的触感很绵柔,上面有繁复细密的针脚。

她觉得似曾相识,抬头想道一声:“谢……”

忽然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中,那声谢就这样应声卡在了喉头中。

她匆忙愣住。

男人在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调说:“注意安全。”

说完,就从后方的门离开了。

身后是几名紧跟着的下属。

容蝶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

是司怀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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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厅的人几乎已经快走光,可齐穆依然没有离开,还在台下面站着,似乎有话要跟容蝶说。

他看见了容蝶那会儿差点要摔倒,急的本能要往前冲,可又眼睁睁看着她被方才出席的某位司姓大佬扶住。

脚步倏停。

最后散场时,他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容蝶的面前。

“容蝶,我....”他总是这样,吞吐犹豫。

一句话要分成三段来说,甚至会因为紧张和不知道结果而无法说清楚。

容蝶正在位置上收拾签到表和记录纸笔,半截脸垂着。

齐穆吞吐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我,我这周末代表乐队参加校园十佳歌手的选拔,已经是最后一轮了。”

“希望你能来——”

他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

可容蝶头也不抬地说:“是吗,加油。”

说着,她将包合上,抬头婉拒道:“我有事,就不去了。”

说完扭头就要走。

她看上去太冷淡了,甚至是刻薄。

但是容蝶一向如此,面对无感的事情快刀斩乱麻。

齐穆直接僵硬在原地了。

这时坐在报告厅最后方、同样在等容蝶一块走的宋青遇等人,恰好也目睹了这一幕。

“啧,差点忘了,咱容小蝶还有这么段孽缘。”宋姐摇摇头,觉得俩人都挺轴。

“是啊,奈何人家不懂。”

“有些事情本就强求不来,不是不懂是不愿吧。”

这话不要太精辟到位,一言以蔽之,几人笑着朝前走。

谭妙走在最后,她望见齐穆失落的背影,咬住嘴唇,心里百味杂陈。

她从前和齐穆是一个中学的,彼时的齐穆是天之骄子,人群中的星首,百无禁忌。而她则是除了学习好再无任何优势的苦读学生,或许人家早已不记得她了。

不过看着如今眼前的画面,谭妙恍惚的想,原来并不是有人一生都能顺遂。从前那样耀眼,天之骄子般的少年,如今不也碰了壁,撞得头破血流。原来不管多佼佼不凡,一旦遇到自己那样喜欢却求之不得的人时,也会卑微得如尘土。

秦顺一直都在座位上,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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