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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说?我当你们两个勾结好了,专来阴我!”

因为她同这个旧敌,并没有公孙红所想的那般清白。

南琼霜默然不语。

忽然,她一激灵,“常达看见了我的画像?”常达也是见过她的,那岂非——

“常达没往那想,以为是巧合。”公孙红染得艳丽的指甲一下一下敲着胳膊,“你当年是什么身份,如今是什么身份,长得再像,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往那想。”

是了,当年她只是天山脚下一个无父无母的船娘。

如今,是皇城之中,天子的宠妃,摄政王的表妹。

“抱歉。”良久,她白帷纱底下逸出一声轻悄的叹息,“我十二岁时差点死在同僚手里,自那以后,对同僚也不大放心。有些事情,连同僚也不会讲。”

公孙红嘁了一声:“拽得要上天呢,任谁误会都懒得解释。你把谁放在心上?”

呛人且犀利。

是她没拿人当回事,辜负人家一点友谊,南琼霜有点理亏,讪讪地一言不发。

“索子!”

她惊了一下,回身一看,雾刀和仑烛两个盘着腿大模大样坐在房瓦上,笑嘻嘻地对坐着,手中各自抓着一把牌,仑烛挑出一张往外一甩,抽得啪一声响。

她刚巧想求个台阶下:“出来办差,打什么牌?”

两个人装没听见,喜笑颜开。

雾刀手里捏着牌,小心翼翼地用齿衔出一张,呸地往外一吐:“做梦!”

牌轻盈飘落,仑烛面如菜色。

公孙红:“我跟你说话呢!少岔开话题!”

南琼霜被人拆穿,像犯错被当场抓住的猫,有点悻悻,局促地舔舔嘴唇。

公孙红:“道歉。我们两个各自道歉。”

她抱着

双臂,虽说是求和,腰板挺得溜直,不肯看她。

仑烛:“万子!”一阵歇斯底里地大笑。

公孙红终于转过了头:“烦不烦人!臭嘴给我闭上!”

“来呀,红祖宗,来打牌呀!这傻子没手了,你看他这德行,有牌打不出来!”仑烛乐得快从瓦上滚下来。

“滚犊子!你爹爹我一只手杀得你屁股开花!”

南琼霜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抱歉。”

公孙红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昂着头,塞了一个东西进她怀里,大跨步走了:“我也是。你的云翳锦还你。”

说完,一步一顿地,走去那两人身旁坐下,回身道:“过来玩会!没人过来呢,大半夜的。”

南琼霜站在屋檐上,四下看了一圈。

朱雀街笼罩在夜色里,没有官兵,没有刺客,没有福余三卫,路面被月光映成青蓝色,一片清冷的宁静。

这一夜,满城腥风血雨,朱雀街,近乎祥和。

第168章

谁都想不到,定王府内血流漂杵,京城之中全面戒严,极乐堂两位翘楚,却在国公府的房瓦上坐着打牌。

墨角给她们二人分配的任务,确实是边缘中的边缘。

长夜漫漫,南琼霜原本觉得今夜平安得太过,惴惴不安了一阵,可是在房瓦上极目远眺了快半个时辰,依旧是半个奔逃的影儿都没见着,在风里吹得也有些冷,无可奈何,坐到了三人之中。

公孙红立时往她手中塞了一把牌。

她一面把牌排成扇形,一面四下环望:

“我们是否太掉以轻心了?”

公孙红捏着下巴,眼睛都未从牌上离开:

“给咱们的活,能有多要紧。你爱盯着,你盯着吧。”

她无可奈何,把着牌,又往下面看去。

屋檐下,正是气派富丽的国公府。齐国公是当年开国功臣,建.国后封了国公,自此以后子孙袭爵,到了今日,更加富贵显赫。遥遥看去,庭院中山水林木皆有之,夜色下湖水泛着光,湖边一排漆画雕花的华灯,在黑暗里兀自亮着。

灯火长明,最是难得。即便是紫禁城之中,天家富贵,到了夜里,假山御湖也不点灯。

可是,这国公府,竟然彻夜灯火通明。

她眯着眼睛,瞥见院子墙根底下,一排隐隐的反光,遂撩开了帷纱,仔细看。

公孙红:“看什么?”

“那是……”她仔细分辨,“国公府里,竟然蓄着这么多私兵。”

月色底下,每座院子的墙根下都列着一行私兵,手中一杆长枪,遥遥看去,齐刷刷的一排雪锋。

因着京中局势不稳,三方对峙相争,无人能一统时局号令天下,即便不准蓄养私兵,也是有令无人守。似国公府这等高门大户,更是怕局势生变,难以自保,全在府内藏了家兵。

“我们坐得这么高,在这打牌,万一叫底下这些兵看见……”

“早看见了。”公孙红捻出两张牌往牌堆里一扔,“他们不会管的。定王府闹得不可开交,这些大人们早就听说了,人人自危呢。只要没闹到他们头上,谁也不想跟着瞎掺和。”

仑烛是独眼,一边缚着白绷带,另一只眼朝她嬉笑:“霜大人一贯是想得多。嗨呀,咱们在这打个牌,难道国公大人不让?又不是要打进他府里头。”

南琼霜揉着眉心思索了一会,终于又看着手中牌,挑出两张撇下来。

话倒是有些道理。即便是蓄养私兵,至多也到不了百人,国公府大约也听说奔逃出来的都是刺客中的佼佼者,若无必要,谁会想和这些刺客硬碰硬。

局势安稳,这些家兵或许会管一管,但如今满京风雨,谁会多管闲事。

忽然,远远的天边尽头,嗖一声窜上一颗通红的火星,哗一声在空中炸开。

深紫色的天空被炸亮了一半。

“来了。”南琼霜丢下牌站起身来,却见其余三人仍是对坐着冥思苦想,“都起来啊?”

“远着呢,姑奶奶急什么啊。”雾刀拿舌头小心挑着牌,“前边有其他人负责。就算往这方向跑,还未必真往这边儿来呢。这边儿,家家都有私兵,要往这边跑也得掂量掂量。”

公孙红亦拿手朝她扇风:“坐下,坐下。”

南琼霜哑口无言。她素来是比旁人更谨慎些,但有时也杯弓蛇影,一时也拿不准自己是否多虑了。

仑烛唰地往牌堆里撇了两张牌,抽的底下的牌都跳起来:

“谁敢造次!”

雾刀一张脸黑得跟羊粪球一般。

公孙红仰着腰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活该!”

“姑奶奶,打牌!”雾刀哭丧着脸,“咱俩一伙的!您这不是坑小的吗!”

三个人玩得热火朝天,就她一个疑神疑鬼,她不由也怀疑自己,又担心认真得太过,叫其他人以为自己装腔作势,无可奈何地又坐了回去。

一边玩,却依旧放不下心,四面看着。

国公府的院子里,渐走出来一个身着华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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