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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再问你,你真同那人亲过吗?!”

她呼吸和神智一同僵滞一瞬。

雾刀,那条死狗,连这种无关大局的小事,都告诉他了。

是咬定了他过不去、想不通,故意把这事告诉他的。

那条死狗。

顾怀瑾眼见着她倏然变了眼神,再傻也知道是何意,心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被一道惊雷自天灵盖齐齐劈开,两行血珠从眼底喷薄而出:

“你亲过他?!你当真亲过他?!”

南琼霜登时抽抖得连扶都扶不住,自己都未发觉,已经一阵叠声的失控的哀呼,身前人亦大吼得失态,“你真亲过他?!为什么亲他?为什么?!亲他做什么?!为什么亲他!凭什么?!你——!?”

“你回答我。说不说!到底为什么,怎么回事!凭什么亲他,为什么亲他,你自己想要去亲他的?!见了面就亲了他?!那时候我还——”

他还,连“皎皎”两个字都不敢叫。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

如果是伎俩,他会想死。如果是爱,他会更想死。

“骗子。轻佻、自私、心狠、随意、花心、骗子!”他落着泪大骂,“初见他就亲了他!?你若爱他,我早就放手,何苦处心积虑骗我至此!亲他,你凭什么亲他!”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的吗!我有多想你!我想你!你日日去大明宫闲逛,我要见你一面,难如登天!我那么想你……那么想你……我不顾天山的事想你想得发

了疯,我图什么!你凭什么!你们两个究竟凭什么!还不如一齐死了好……负心的东西,早点死……”

身下人不答,始终、始终、始终,不答。

小舟摇得左□□斜,几乎沉没,湖水一波一波拍击船身,舟内铃响如狂风刮过高树,舟中沉喘、闷哼、高呼、惊叫交叠纷杂,只是谁也不吐字,谁也不说话了。

终于,一声尖利的猫儿似的哭叫,捣臼中花瓣碎得不成样子,花液四溅,染得捣臼四壁一片旖旎薄粉,舟内芬芳得叫人无从落脚,小舟的摇晃终于停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地各自披了衣裳。

心照不宣地,彼此背对。

南琼霜扶着船壁堪堪站起来,刚一起身,顷刻两膝一软,半分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顾怀瑾遥遥在门口站着,冷静自若地理袖摆,半步也未动。

他宽袍大袖,一身玄衣,一言不发地,绑上了那根黑色绸带。

南琼霜半点儿表情也没有。

她走去船尾那堆早摆在那的夜行衣旁——原本她应该换了这衣服回宫的——蹲下身,自衣服中的暗囊里,掏出了两颗东西。

脚步声一下一下,她走去他身侧,平摊开手掌,将那东西递给他。

顾怀瑾面无表情地垂首望了一瞬。

中间实、外圈虚,光一折射,流光溢彩。

是他当年,拿本命珠给她打的,那对耳环。

他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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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你吧。”她声音又轻又静,柔和得仿佛天山上夜风的低语,“重要之物,所托非人。”

所托非人。

月光寂静,水色滟滟,他回天乏术,只觉孤寂已极,闭了闭眼。

良久,他道:“确实所托非人。”

言毕,掀帘走了。

唯余竹帘在门口轻轻垂荡。

她定定望着他背影消失在竹帘后,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那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却仍托在她掌中。

她将手掌合拢,倏地落了一颗泪。

重逢又如何。

擦身而过。从此擦身而过。

南琼霜不知如何是好。拨开竹帘,走出船外,透了口气。

抬眼一看。

洛京城中,张灯结彩,花灯满街,原是又一年七月初七,乞巧节。

第154章

琵琶大会那一夜过后,南琼霜孤身一人回了菡萏宫。

她不是不难过,虽然她并不肯哭。

既然这一切她早已料到,那就不要意外。既然这一切都是她要的,那就不要诉苦。

既然早知道一切不过是场美梦,梦醒时,就不要太自怜。

困在梦里的人比乞丐还可怜。

她知道自己会很快把他忘掉,就像当年。

南琼霜擅长失去。

只是,之后许久,她控制不住地出神。

有时,说着说着话,看着手里的瓜子就走了神。

有时提笔抄几个字,清涟在一旁替她研墨,她陡然从那墨中瞧见他的倒影,再一定睛,又不见了。

有时,到了入睡的时辰,她坐在床榻边,清涟远香两个将两侧床幔取下,她望着那紫藤色的纱缓缓披垂下来,忽然就听见他在身后低吟。

一声一声,压抑、粗重、喑哑的,低吟。

她现在很怕这种幻听。一旦听见,心烦意乱不说,梦里也没个消停。

那一夜,她同他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她没有一点后悔。

唯有这一件。

明知坦白后便是今日这个结局,当日,她不该任由他索取。

——太痛快了。

明明已经不该再纠缠,身体却纠缠得痴狂淋漓,人几乎死掉,等到回了菡萏宫,头脑都还是懵的。

那种近乎灭顶的感受,恐怕这一生,也难有第二次了。

要她如何忘掉。

她默然无言地转着手上莲花宫灯——这灯通体白玉雕成,八瓣花瓣拱合出一个开口的尖顶,在手中转动,光便从莲瓣的镂刻中筛出来,在她脸孔上悠悠兜转,她百无聊赖玩着,叹了口气。

忽然,一个声音自角落的阴影中化出来:“南琼霜。”

如今,雾刀再神出鬼没,她也不怕了。她兴致缺缺地将那灯搁在桌上,手一挥,叫清涟远香下去。

“怎么。”

“跟姑奶奶回来述个职。”雾刀谄媚笑着,小眼睛眯起,如两把短小的镰刀,“再跟您报告报告定王府上的事儿。”

“嗯,说吧。”她抱着双肩翘起脚。

“定王府那边,公孙红的嫌疑消了不少。如今定王满城抓那紫衣女子呢,画像告示贴了外头满墙,福余三卫挨家挨户地搜。小的把消息报回门内,门内已来了消息,说姑奶奶那半个任务就此算填补上了。”

他涎着脸笑,“您差事刚办完,小的就将消息报回门内了,您说,小的办差还算利索吗。”

她冷冷睨了他一眼。

从前那般神气,芝麻大点的事也要恐吓威胁她一番,结果落了点把柄在她手里,整个就变成了条赖皮虫。

她似笑非笑:“少废话,说事。”

“哎,哎。还有哪,琵琶大会当日,定王府后厨走水,烧掉小半个院子。眼下定王那厮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王府内正闹腾呢。”

她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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