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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很清楚。”
南琼霜摊手,“他想反,借着我反了。他想要重视和偏爱,我也给。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
橙色的烛火在她眸子里摇曳闪烁,仿佛她有一双火焰般的魔瞳,毫不费力地诱惑飞蛾。
再加上,一点手段。
永远告诉他即将得到,但永远不给。
钓到快发疯的时候,大发仁慈地给他尝一口,旋即撤走,好声好气地拿话安慰。
终于逼得他失控,就容他进一步,转头就告诉他要下山,要诀别,要忘得一干二净。
等他底线一破再破,撕下君子面具强吻她,转头又跃下瀑布,生死未卜,连面也不给他见。
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南琼霜笑而不语,又落下一子。
宋瑶洁:“他今日想搜我的院子,没搜成,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他如今真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烛火里,南琼霜笑意深深。
圆月门外,忽然又响起一阵齐整的声音:“少掌门。”
两人惊疑不定地往窗外一看,顾怀瑾身后随着一大群侍卫,走进院来,神色平静往院内扫了一眼:
“给我搜。”
南琼霜和宋瑶洁对视一眼。
第81章
宋瑶洁朝墙上那幅杨柳观音像看了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走到墙边,握住桌上那盆狐尾百合的一个花骨朵,一拧。
厚重的石门缓缓滑到一旁,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密室。
慧德仍在里面,放了几天,已经有些腐烂的臭气。血腥气仍未减,门一开,潮湿发霉的味道,混着尸臭与血气,扑面而来。
南琼霜最是喜洁,胃里一时翻江倒海。
宋瑶洁又匆匆使了个眼色。
她无法,提着裙摆踏进去,小心跨过地上慧德血泊里的手,站进黑暗里。
外面,侍卫登阶推门声此起彼伏,顾怀瑾幽幽道,“仔细查,一个角落也不准放过。”
宋瑶洁将那花骨朵又一拧,石门平滑合上,月色与烛光被黑暗吞没,一片令人窒息的黑。
密室里味道更加难闻,闭塞阴湿,发霉的气味加上残存于此的□□味,再加上血腥味与尸臭,简直熏得她头晕眼花。
她拿出帕子,捂住口鼻,无可奈何地听着外面动静。
这时,身在黑暗里,才发现门上有个发光的小孔。她凑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小的孔镜,外头,宋瑶洁对祁竹使了个眼色,祁竹颔首,在密室前摆了一只香炉。
宋瑶洁转身出去了,声音隐隐约约,“……你怎么又来了?三更半夜的,你没完了?!”
顾怀瑾声音很平静:“师姐,我仍是觉得她在这里。等我搜完,师姐就可以休息了。”
宋瑶洁与他争执不断:“你那个女人,我烦都烦透了!又怎会……”
顾怀瑾恍若未闻,径自跨过门槛,入了正房。
刚进了房,就直直盯着密室这堵墙,几乎与小孔中的她正面对上。
她心里突的一跳。
这人,现在仿佛有了一种本领,只要她在,千万人之中,他一眼就可以发现她。
他缓缓地,走近前,端详着这堵墙,看着墙上那幅观音像。
她悄悄从小孔旁挪开。
顾怀瑾看着墙边的香炉,对祁竹道:“我记得,师姐的香炉,并不是摆在此处的。”
祁竹低头,不敢说话。
“还有。”他两手撑在膝上,仔细看,“这香,似乎刚点上没多久。”
宋瑶洁跟着进来,站在他身侧,“我的地方,爱往哪摆就往哪摆,难道我摆个香炉,就藏了你的女人?”
“师姐。”顾怀瑾仰头,额鼻轮廓依旧清隽疏雅,语气却怅然,“这里,我总闻着有些不好的气味。师姐方才又几次三番说她……”“已死”二字,无论如何
吐不出来,“莫非是提点我?”
他静静道,“师姐一早不喜欢皎皎,我知道的。就连她被衡黄所害,也是受了师姐的挑拨。”
他撩摆,阴差阳错坐在她方才坐过的圈椅里,“眼下,我太忙,还没工夫惩治师姐,因而师姐还能在这里,有丫鬟使,有院子住,像模像样,正颜厉色。”
宋瑶洁此生没见过顾怀瑾这一面,刻薄得从容坦然,她一时难以置信。
“不论如何,今日我来,要的就是一个答案。便是人被师姐绑了,抑或……”顿了一下,“不亲眼见到,我也决不罢休。”
密室前有尸臭,宋瑶洁听出他误会了什么,怕得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可不是能误会的,如果他真以为她杀了那女人,今天她非偿命不可。
她结巴了:“没有,这件事,绝对没有。你说我此前不喜她,针,针对她,都罢了,但这件事,绝对没有。”
顾怀瑾淡淡道:“宋瑶洁,开门。”
垂眸,拈起棋盒里一颗白子,夹在指间摩挲着。
却忽然怔住了。
棋盘上,是双方对阵。
宋瑶洁站不稳,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她起不来,话却没软,马上就可以下山,绝不容此时功亏一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怀瑾。”
他将那颗白子在鼻尖底下细嗅,“这么多年,宋瑶洁,你当唤我少掌门。”
忽然,眉头又一皱。
宋瑶洁跪在地上,筛糠一样哆嗦,当着一屋侍卫,心高气傲的人,怕得落了两颗泪。
“此事当真与我无关,还请少,少掌门明察。”
顾怀瑾不语,月色静悄悄的,窗下虫鸣啾啾。
良久,他依旧没说话。
宋瑶洁万念俱灰,手在地上,渐渐攥成一个拳头。
他从前那样心软和善,怎么如今,这样阴晴不定。
不说话,是在想将她打入哪个牢吗?还是先上涟雷台?
她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大仇得报,只待一个晴天,就能放火烧山——
顾怀瑾忽然开口:“罢。”将那枚棋子丢入棋盒,仿佛浑身力气都泄了一般,“师姐出去,都出去。我跟她说会话。”
宋瑶洁抬头,“她”?
南琼霜靠在密室墙上,心里咯噔一下。
雾刀自言自语:“这男的是不是疯了。我都看了一圈了,人也不在啊。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宋瑶洁不解,但顺从,一屋侍卫侍仆沉默着退去,关了门,月色从雕花窗棂中无动于衷地筛落下来,映得屋里如狱一般,黑白分明。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
顾怀瑾站起了身,捏着那枚小棋子,缓缓走到那幅观音像前。
“皎皎。”
南琼霜心里一颤,闭了闭眼。
“你在这里吗?”
他垂着眼:“如果你在,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皎皎。”他摸着那幅画,仔仔细细摩挲着画后面的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