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没说话,撩起眼皮来瞧了她一眼。
她事不关己地转开眼神。
顾怀瑾搪塞着:“年轻人……气性大些。”
屈术:“还有,这伤口怎么竟伤得如此之深。方才我听长老说,只是划了道不深的刀口,那蛊虫自刀口钻了进去。”
顾怀瑾:“消息传错了,确是玄白师弟将我划成了这样。”
屈术捋着胡须缓缓摇头:“原来又是……少掌门同他交手,需得小心哪。您瞧,您这样好脾气的,到现在还给气得脸红脖子粗。”
顾怀瑾笑着道是。
屈术:“请少掌门将中了蛊虫的胳膊放在这玉枕上,我来替您逼出蛊虫。”一面又回头过来对她道:“劳烦楚姑娘将这染了血的衾被、床褥换一换,蚰蜒蛊忌血。”
她和顾怀瑾彼此对视一眼,一愣:“现在吗?”
屈术:“现在。”
顾怀瑾抓着衾被边缘,不肯撒手,“不过我方才失血过多,眼下有些冷。不知可否……”
南琼霜捂住脸,悄悄从房间里摸了出去。
第74章
多亏了那只金环,顾怀瑾的蚰蜒蛊被生生卡在小臂之内,没能再往体内游走。
那日之后,屈术先生施针熏香,不多时便从他伤口内逼出了一条活生生的长蚰蜒,又放尽毒血、清洗包扎,替他开了些生血的药。
两三日后,他小臂便消了肿,中了毒的青紫色褪去,只是略微麻些。
这么些年,在大比中中了李玄白的蛊虫的,少说也有十几个,顾怀瑾是其中唯一一个保全了性命的。
因着此事受害之人已经不算少,顾怀瑾原本是铁了心要整治,何止是不许他下山,一口咬死要将他在逝水牢中关一辈子。
慧德不论如何不允,双方僵持了三天,到后来顾怀瑾一气之下又将让贤下山之事提上日程,慧德实在无法,终于松口,以允许南琼霜留在山上为筹码,换顾怀瑾对李玄白网开一面。
顾怀瑾依旧不肯。
用他的话来说,“我的人要留在我的山上,何须他人同意”。
慧德在山上积威已久,这样下去,山上势必分裂为两派,局势不知要怎么变动。
何况,李玄白对她有用,她也确实不想李玄白死。
于是,她打算劝劝顾怀瑾。
不过,她也明白,以他那个患得患失的性子,倘若她说“你留他一条性命吧”,说不准这人第二天就真没了。
所以,有天晚上,顾怀瑾公文尚未批完,坐在榻上挑灯夜读时,她趴在他膝上道,“不若你对慧德说,倘若要你放过李玄白,就要慧德放过我。他早就想杀我了。”
他道:“我们马上就上朝瑶峰了,只不过那地方放了许多年没有人住,近些日子在收拾打扫而已。左右在这底下没有多少日子了……皎皎很害怕?”
“倒也不算吧。”她嘟囔着,“不过,孤峰上不是很冷吗?眼下是夏天,自然是怎样都行,可是到了冬天,不还是要回下面来。”
他一时无话。
窗外虫鸣啾啾,廊下莹白的灯笼旁飞旋着一圈小虫,不住地撞在灯笼上。
六月份的天山,晚上带着草木芳香和露水湿气。
他垂眸翻了一页公文:“皎皎到底是害怕师叔,还是想救他?”
她伏在他膝上,懒洋洋笑了一声,把自己垂落下来的碎发吹起了一点。
“我不喜欢他,是他老追着我跑。说了多少次了,怀瑾。”
她不喜欢李玄白,从来不怕在李玄白面前明说,自然更加不忌讳在顾怀瑾面前说。
反正,李玄白那个性子,是越不喜欢他的,他越喜欢;顾怀瑾这边,眼下她要的也要到了,没有什么钓着的必要,这时候再三心二意,她也怕徒生波澜,坏了大事。
她笑:“你怎么总觉得我喜欢他?”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ī????ǔ?w?ě?n??????②?5???c?o???则?为????寨?佔?点
一想到她或许有点喜欢李玄白,他就心气不顺,哪怕只是这样顺口提一嘴,他就开始烦躁不已。
他没说话。
翻公文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没有人说话,虫鸣阵阵,她在他腿上拱了拱,渐渐困了。
许久,他问:“皎皎不喜欢他,那喜欢谁?”
她打了个哈欠:“喜欢伊海川。”
“皎皎!”他的公文顿时搁在榻上。
她轻声笑了一阵,躺在他膝上,渐渐困得眼睛睁不开,听他的声音,仿佛是梦中人的呢喃:
“皎皎真的害怕……?”
她睫毛颤抖了两下,缓缓阖上。
“如果皎皎真的害怕……”安稳的梦里,身边人低低叹了一声,“……那我就留他一条性命。”
不久,李玄白在逝水牢内关了小半个月,终于给放了出来。
他踏出逝水牢的第一步,顾怀瑾就挡在他面前,催他下山。
不想,竟被慧德强留下了。
慧德:“今年大比,一甲乃是怀瑾,按照此前……你今年也不得下山。”
语焉不详的话,李玄白和慧德对视一眼,心知肚明,都没再争执下去。
顾怀瑾也是人精,品出他身份大约不简单,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严防死守,绝不准他贸然靠近暮雪院一步。
又过了些日子,朝瑶峰修缮清扫完毕,两个人即将搬上去,又刚好撞上衡黄、衡青南即将下山,于是天山设宴送行,她和顾怀瑾也最后参加了一回。
当日送行宴,慧德、宋瑶洁等人一贯坐在上首,衡黄、衡青南作为贵宾自然也在侧,顾怀瑾作为少掌门,无可推脱地坐在最上头,一张长桌,她坐在最尾,远得几乎看不清他。
她一个人在角落默默入座,因着宴席是宋瑶洁一手操办,面前只给她上了些清蒸小炒。
她四处环视一圈,满堂主宾面前俱是什么狮子头与虾圆子,独独她面前是三盘大头菜,连那碗碟都磕破了一个角,夹菜时来来回回地刮衣服。
这倒也罢了。
只是。
她如今在山上,闻名得连路边的狗都想过来瞧她一眼,刚低了头坐下,便见身旁众弟子一个一个探头探脑、昂首伸脖地隔着八百里眺望她。
被这样多双眼睛悄无声息瞧着,连她也有点不自在,何况这样毫不遮掩的冷遇。
她不想同任何人对视,若无其事地抚摸着碗边的那一个缺口。
但还是听见了身旁弟子的窃窃私语。
一个胖得面红耳赤的弟子对一旁蚂蚱般瘦削的弟子附耳道:
W?a?n?g?址?f?a?布?y?e?í????ū???ě?n?2???2????.???????
“哎,这就是咱以后的掌门夫人?听说少掌门为了她,跟慧德长老闹得势如水火,几次三番说要让位,不干了。也不知道这女人给少掌门灌了什么迷魂药了,这样下去,我们少掌门岂非真要下山了?”
“听说慧德长老几次三番催她下山,但她看上了我们少掌门,死活不肯走,死皮赖脸哭爹喊娘地缠着。我们少掌门是怎样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