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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她:“理理我嘛,姐姐,姐姐——”

南琼霜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得空晒回太阳……”

岁安在湛蓝的天和清甜的风里朝她笑,额际碎发擦着眉毛,“别睡啦,看这是什么!”

“什么啊?”她坐起来,岁安在瓦上盘腿坐着,笑嘻嘻摇了摇手里的书。

“《山海经》!你读过吗?”

“哪里来的?将军给的?”

岁安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睛倒映着天色,仿佛盛着两汪透澈的水。

“我不看。”南琼霜斩钉截铁地躺回去,闭上眼,“休沐的日子,读什么书。午睡呢,去去去。”

“‘南海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1]你听过吗?金玉之山诶!”

“山上怎么会有金玉?岂非随便抱一块走便可赎身了?”南琼霜有点错愕。

“是啊!好想去看看。但我不想赎身,我想留在将军旁边。”嘟起嘴唇,一种孩子气的委屈。

虽是暗卫,岁安也与她不同。岁安得将军喜欢。

不仅是上下级之间的青睐。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那时,原本是被往生门派来暗杀胡将军。按理来说,她该蛊惑那男人爱上她,方才好下手。

胡将军爱岁安,如果聪明,她本该杀了她。

南琼霜嗔怪地笑看她一眼,“能走还不走,天天在这给人当暗卫?刀尖舔血,有今天没明天?小孩子脾气。”

岁安皱着鼻子笑起来,像只有意讨人喜欢的狸奴,凑过来蹭蹭她的脸颊,“我喜欢将军,将军喜欢我,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心。不过——”

南琼霜皱眉看着在她下巴旁凑个不停的少女,无可奈何,只听岁安道,“——不过,倘若我去了那地方,定给你抱几块金子银子回来,早早帮你赎身。”

她的心像是被石块砸破的湖面,话随风散了,涟漪仍是一圈圈漾开,荡漾得漫无边际。

然后,忽然是她受罚那天,她跪在盛怒的将军脚下,夜行衣从后背被刀刀割开,露出光亮的脊背。

“拉下去,鞭刑,三十鞭。”

她垂眸跪在那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由人将她带下去。

倒是岁安忽然跪了下来,在石板地上沉沉的“咚”一声,“将军,当真不是姐姐,你不要错怪她,我……”

胡将军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满屋的暗卫尽数跪下垂首。

岁安仍哀哀地抓着将军袖子,无声哽咽。

南琼霜抬起头来,同岁安艰难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不要求情。没用,不值当。

岁安懂她的意思,因为那一眼后,她眼里登时泛了泪光,嘴唇抖了半晌,不说话了。

南琼霜放下心,从容转身,退下领罚。

身后那个执拗如幼兽的少女,却忽然又开了口。

带着哭腔的赌气、不甘又委屈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将军,你要罚姐姐,那就连安安一起罚。”

南琼霜愕然转身。

黑暗里,胡将军沉默半晌。月光从窗棂照进来,照得屋内如狱里一般。他的神色,掩在月下阴影里,看不分明。

他道,“岁安,莫非是这些日子宠爱你太过,致你恃宠而骄,竟然连将令军从的道理都忘了。”

他甩开岁安抬步走远,看也未看她哀恸神色,冷道,“潜龙卫,教规矩。”

那一晚,胡将军将岁安打死了。

南琼霜猛然睁开眼睛,汗湿脊背。

金玉之山。

那一晚,岁安哽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咽,硬生生挨到了她熬完三十鞭从长凳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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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着残躯,连站也站不得,一步步跪爬到气息奄奄的岁安身边。满地的血,辨不出主人。

岁安轻轻喘着,微弱的呼吸像那天的风一般吹动她的碎发,她落了泪,扯着嘴角,血从她口里一串一串抖下来。南琼霜惊慌拿手去接,却见她唇角抖了半天,哀哀笑了。

她说,“姐姐,我当真以为将军爱我。”

“姐姐,你帮我报仇好不好。”

“报完了仇,你就走。万不要相信爱,万不要相信男人,万不要落得我这般田地。”

她细碎抖着,如一块裂纹遍布行将破碎的瓷片,泪一串一串晃下来。

“去看……金玉之山。姐姐,我如今……想去看了。”

“去看,然后,记得帮我抱一块……金子回来。帮我……赎身。”

黑暗里,南琼霜闭着眼睛,微微发着抖,默然许久。

最后,睁开眼睛,捏亮了木镯里最后一颗磷丸。

她还有更大的地方要去,更多的事情要做。为了那一天,她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好事坏事都做尽了,早已没有回头路。

她不能死在这里。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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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山开立门派已经三百年,这三百年来,死在机关里的人不计其数,何曾有过为了单单某个人动用镇山玉牌的先例!”

通往菩提阁的长廊曲径环幽,顾止疾步向前,衣摆在风中轻轻扬起。

宋瑶洁大步急跟才勉强跟上,随在顾止身后,衣裙飘成了一片缥缈的山雾,“竟要为了一个女人动用镇山玉牌,顾怀瑾,你疯了!”

顾止冷道,“师姐竟要眼看着人死,坐视不理吗?”

“我眼看着人死?山上危险,不要随意走动,山上是无人提醒过她吗?她自己不自量力,四处乱窜,掉进藏龙池里,我有什么办法!为了这么个外人,你竟不惜触犯山规?!”

顾止不语,只是急急往前。

“你这些日子,为了一个女人,犯了多少山规,你自己不晓得是吗,顾怀瑾?”宋瑶洁不依不饶,“身为一山少掌门,屡次以身犯禁,又是带上山,又是同住,又是回元丹,又是镇山玉牌!”

“为了她,顶撞我,看李玄白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山上人怎么说你的,众弟子如何在背后议论你,难道大家顾忌你面子,不在你面前议论,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顾止脸色发白,不论宋瑶洁如何连珠炮般言语淬毒,只是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顾怀瑾,说话!”拔剑出鞘,耐心耗尽。

顾止停下脚步回身,那雪魄剑凌厉锋芒刚刚好顶住他咽喉,他垂眸,眼底映出一片剑光。

“师姐,我有我的决断。”他连眼也没抬,神色不曾摇动半分,“此事我会同山内长□□同商议,召开山内大会,不劳烦师姐费心。”冷冷转身。

宋瑶洁一时气急,抖着嘴唇,半天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半晌,疾步跟上去,“你如今是在拿少掌门架子压我是吗,顾怀瑾?你也晓得你是少掌门!这些年,你为了这个位子苦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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