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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曾想过这辈子再不同我见面了,别以为我看不出。”
顾止沉默。
他确实想过。
那时他经宋瑶洁提醒,疑心她的身份,虽然心里仍挂念她,但细作之事关涉全山,他不敢赌。
没有什么比门派更重要,一点点疑心,就足够他斩断此前的微弱妄想。
不过,如今……
几日前,她差点血尽而亡,都是因为他。
如今,也是因为受了他的冷遇,心里不安,才出了暮雪院,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他视线落到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上。那样纤细,他稍一用力就会掰折了。
是他对不起她。
他叹息道,“是我的不是,对不住。”
她却摇了摇头,“公子,我想听的,并不是对不住。”
顾止抬起眼。
她温柔又认真地,恳求道,“我想要的,是公子……不论何时,都不会将我抛下。”
窗外风动,树中鸟扇着翅膀惊起,婆娑颤动的绿影中几声惊心的鸟啼。
她睫毛上挂着露水。他又让她哭了。
该去帮她把泪拭下来,可惜他不能。于是低低道,“好。”
她试探着,颤颤伸出一根玉白的小拇指。
“拉钩?”
怎么像小孩似的,他失笑。
伸出他的小拇指,一勾。
很柔软。
“楚姑娘,虽则如此,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语气严肃,她心中一紧。
箭羽新旧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个隐患。
那箭,不知旁人能否发觉,但若由她来看,第一眼就知新旧有别,不会有错。
顾止若正襟危色地问,问的只怕是这事。
她垂眸,缓缓地拨着药汤。
顾止想问,却没问出口,一顿。
南琼霜心事重重地等着。
想了想,他又开了口,却垂着眼睛,不去看她,只盯着她耳朵旁边那颗梨花色的小耳坠。
半晌,他道:
“楚姑娘……同玄白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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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话问得她一愣。
李玄白?
“倒并不熟……不过是我在林中中箭,李公子似乎住在那附近,刚巧遇到,于是将我带了回来。”
说到这,她一颗心又猛地一紧。
他们是在李玄白的住处相遇,并不是在林中。不知道李玄白会不会替她圆谎。
“不过是偶然相遇吗?”他再次确认般的道。
南琼霜心中想,这是在怀疑她早与山内人勾结?
却忽然发现了他通红的耳尖。
他脸红什么?
下一瞬,南琼霜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不会吧?
却见顾止垂下眼,松了口气,那样子竟然是南琼霜有点难以置信的乖巧,叹了一声:
“那就好。”
南琼霜的指甲在药碗边叩了两下。
他这是……有点吃味?
因她和李玄白一同回来?
她垂眸低头,舀了一勺汤药在口里,心中思索着,连苦味也不觉。
吃味又何必脸红?她见过那么多男人,也常常刻意引人吃味,但那些男人,脾气爆的往往当即吹胡子瞪眼,较能装的便平静无波地揭过。
倒还没有仅仅因为吃味,就脸红了的。
难道……这位江湖上有名的天山派少掌门,连头发丝都挑不出一丝瑕疵的无双君子,竟尚腼腆纯情?
南琼霜古怪地看了顾止一眼。
顾止长发披垂了一身,垂着的眼沉静如水,额鼻如琢玉,矜雅得像一座落花片片的雪山。
见她喝着药,他问,“烫不烫?”
似乎是有一点,但南琼霜忍惯痛也忍惯烫,于是摇摇头,笑,“还好。”
顾止又道,“是顾某对姑娘不住,带姑娘上山,本是要为姑娘解毒,不想竟使姑娘遭人嫉恨。是顾某思量不周。”
这话说得南琼霜心里一紧,赶忙道,“顾公子关照我,有些人因而不平,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幸好有公子关照,才使有些人心生忌惮。”意味深长道,“若公子将我置之不理,那我可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顾止沉默不言。
良久,他长叹一声。
又道了一句,“顾某对不住姑娘。”
……
这一句话,南琼霜自认识顾止头一天起,就一直听他挂在嘴边。
她默了默。
忽然道,“其实,公子不必同我道歉。”
顾止有点诧异地抬眼。
她搅着药汤,神色淡淡,“我惹了其他人不悦,不是公子的责任,原因在我。是我选择与颂梅同去,尽管我明知山上危险,也明知她不喜我。”
“即便那日,普觉寺中毒,也是我明知公子与人打斗,却不曾站远,非定在那里观战之故。公子实在不必怪到自己身上。”
顾止闻言,一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继续道,“其实,个人境遇都是个人选择,每个人都要为当初的一念付出些东西。该该公子担的,公子担;不该公子担的,公子也不必揽在自己身上。”
“我明白,公子是作为下一任掌门被培养长大,故而从小就要担负起一切。但其实,本不必如此。”
她轻轻道,“人各有其路。这样下去,公子会把自己耗尽的。”
“公子本不必承担这些。”
顾止静了许久,不说话。
窗外晨起的鸟儿在枝头间雀跃鸣啼,花影摇动,筛落几缕日光。
窗里吹进几点花片,打着旋落在地板上。
顾止默然看着那些花片落在脚下,落在她坐着的榻侧。
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出神。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
自从出生以来,人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对他,千百张脸,都是一样的期待与殷切。
他是天山之后,未来的掌门,甚至在连名字都没有的时候,就已经被要求成为众望所归的一山之主。
他要担的向来比别人多。远的、近的,对的、错的,与他有关的、与他无关的,都是他的责任。事事都可罚他半日。
他也没有怨言,他认。
但是,倒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个样子,会把他自己耗尽的。
会把他自己耗尽的。
会吗?
他竟从来没想过,这山上若出了不该出的事,那错或许并不全在他。
他竟可以这样想吗?
顾止坐在她榻侧,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静得如一尊蜡像。
脸色飞速变换,眼见着是出神愣怔、千头万绪。
南琼霜一声轻叹,又舀了
一勺汤药。
她其实素不与任务目标谈心的。何必呢?男人爱上她是很容易的事,她无需袒露自己的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今日,她稍微说得多了些,只是为还他当众庇护、那颗回元丹和那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