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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滑落一颗滚圆的泪。

顾止看着她那湿漉漉的委屈眸子,一低头,竟落下一颗泪来。

他低低道,“对姑娘不住,让姑娘受苦了。”

南琼霜心里震动,一时竟不知做什么反应好。

泪砸在她的手背上,他垂首,长发如绸披挂垂落,那般俊雅之人,大拇指竟然爱怜地在她手上摩挲不已,替她将泪揩去了。

南琼霜只是怔愣,心里轰然雷动,回声阵阵。

她行刺这许多年,不知多少男人为她失魂落魄。

却头一次有人为她落泪。

为什么?只因为她刚刚毒发,又中了箭吗?

不过这么一点事情,连她自己都从未放在心上。

他有什么好哭的?

这一点苦,原来竟该无法忍受吗?

她从未心疼过自己,可他为什么竟好像在心疼她似的。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明知道该趁他愧疚,眼泪汪汪地撒娇诉苦,却不知为何,竟然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只是偏开头,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顾止只当她是羞涩。

屋内太安静,安静得竟然有点煎熬,她几乎是逃避似的匆匆转了话题,再次泪眼婆娑道:

“公子,大师姐……要杀我。”

第17章

宋瑶洁今日一直心神不宁。

近来听闻那女子又毒发了一次,闹得不小,顾止再怎么打定主意同她切割,还是回去看了一眼。

不知这回去看的一眼又动摇他几分。

她今早晨训时原本打算去定心瀑下看他,掐着他晨训未完的时辰,特意去了定心瀑。

不想,到了瀑下,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抓着素日在瀑旁密林内晨训的弟子一问,说是少掌门今日结束得早,已经回院了。

院内有谁,她最知道。

宋瑶洁握着茶盏的手,缓缓收紧。

她时至今日也想不通,为何顾止只跟那女子相处了短短几日,竟然就如此失魂落魄、心神颠倒。

她认识他十年有余,最晓得他那人面上好似温润,实则内里最是疏离,谁也无法近前。

她倾慕他十年。

十年里,不知用多少法子试图与他亲近些,他待她却始终客气礼貌,相处从不逾前后辈之矩。

她以为,他本就是那样一个人,待谁都同样的好,也同样的,仅仅到此而已。

却在亲眼见到那日他听闻那女子毒发时的眼神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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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动凡心的明月。

他只是,不为她。

咔擦一声,茶盏竟然应声而碎。

宋瑶洁怔怔看着茶盏碎作几片,滚烫的茶水如撤去了栅栏的兽,争先恐后四散涌出。

还冒着热气。

楚皎皎,她凭什么?

毫无武功,毫无家世,既无天分,也不勤勉,日日只是柔弱,靠着眼泪过活,没有男人什么也不是,见不到一点坚强样子。

一巴掌能扇死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

她也配。

“呀,师姐!”祁竹赶忙上前来,拿丝绸帕子细细地擦着她烫红了的五指,“怎么好端端地将茶杯捏碎了!”

她默然道,“抱歉。”

忽地发觉,今日只有祁竹一个,又道,“颂梅呢?”

祁竹:“颂梅姑娘去暮雪院送东西了,便是那日师姐吩咐的给少掌门的补药。”

她道:“如此。”

刚将五指细细擦过,将泛红的手在祁竹端上来的银盆中泡着,忽见顾止身边常侍左右的阿松撩帘进了门。

她心中一跳,慌忙站起身来。

今早见不到顾止的那份心神不宁,此时愈发放大。

阿松略一鞠躬,恭敬道,“大师姐,少掌门唤您前去暮雪院问话。”

“问话?”她这大师姐,何时用着了“问话”二字了?

阿松不答,只是侧身,让出门口,候她起身。

声音几乎不近人情:“请吧,师姐。”

*

宋瑶洁到得暮雪院时,推开门,正见到她最不愿见到的人,和最不愿见到的情景。

楚皎皎苍白着一张脸,毫不避嫌地躺在顾止夜夜歇息的榻上,毫不避嫌地躺在有他气息的衾被里,毫不避嫌地,用她的皮肤,在夜夜接触顾止皮肤的衾被上,不害臊地磨蹭。

而顾止,竟然毫不介意,端着一个药碗,坐在她床侧,手里一个汤匙,在药中搅着。

竟然,还舀出一勺,贴在那女子唇侧。

好声好气地哄着,“皎皎,吃药。”

皎皎。

两个字,说得她一股火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

她恨不得把他一把拉起来,二话不说先给这个不长记性的师弟一耳光。

但她没有。

她端出师姐的姿态,道,“这是在做什么?没见过山内有如此不避嫌的。”

回身对祁竹道,“将此事告知师傅,请师傅定夺少掌门之过。罚什么、怎么罚,一概视若普通弟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顾止毫无退让之意,垂眸搁下药碗:“顾某之错,事后固然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但师姐,今日,顾某也有些话想问你。”

宋瑶洁命令道,“先退出来,帘子拉上。她穿的什么?你容她穿的那样,躺在你榻上?”

顾止只是垂着眸,朝阿良眼色示意一下。

阿良将一根血迹斑斑的箭,双手捧出帐子。

宋瑶洁这才发觉,屋内似乎有着浓重的血腥气,方才她一进屋就气昏了头,竟然不曾注意到。

她问:“这是什么?”

顾止:“师姐怎么解释?”

宋瑶洁:“解释什么?我有什么好解释?她自己擅自出院中了机关,问我做什么!”

顾止叹息道,“大师姐,皎皎出院是因你不喜她,欲寻你道歉。”

宋瑶洁一时竟有些百口莫辩。

“那她竟不能寻人陪同?非自己逞强,自作自受,受了伤又怪在我头上。这出好戏,专演给你,骗你心软,你竟也信!”

“师姐!”顾止冷冷截了她的话,“还是先请楚姑娘讲讲吧。”

南琼霜似乎很惧怕似的,游疑不定地望了顾止一眼。

顾止点点头,细细用衣袖去拭她的泪。

宋瑶洁见他这重蹈覆辙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未等发作,却听床上的南琼霜道,“我……我求颂梅陪我去寻大师姐道歉,可是,可是颂梅竟然将我引上一条小路,欲用机关杀我。”

“我本不知那是机关,是颂梅姑娘对我讲,那片红叶颇有意思,我才去摘的。不想那叶子竟然长在枝上拔不下来。”

“我拔不下来,于是颂梅走来替我想法子,结果这时却射出四根箭来,颂梅姑娘刚好站的是我当时的位置,于是,于是就……”

宋瑶洁:“颂梅呢?伤得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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