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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茶水被失手打翻的动静。

很快,便又安静了下来。

阿风跟贺凤臣也都不约而同沉默了一刹。

少顷,贺凤臣才开口:“……何事?”

是阿白!阿风心里飞快地跳了一拍。强忍住激动。

阿白在屋里听到她说话了?

不过两日没见,阿风想得实在心慌。

当着贺凤臣的面,可阿风的心早就飘到屋里头去了。

白袷少年郎,不动如山,沉静如海。

阿风眼里,贺凤臣浑像王母娘娘,划开一道银河,将她跟阿白分隔两边。

非止她绞尽脑汁,竖起耳朵留意着屋内的动静。

方梦白也在竭力,如饥似渴地获取她的消息近况。

夜风无声,风中似乎送来方梦白放得极轻,极缓的呼吸声。

他攥紧杯盏,不敢放过任何一丝能聆听她嗓音,嗅到她气息的机会。太过专注,甚至咽了口口水。

夫妻二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都因为忌惮贺凤臣,而感到紧张。

阿风小声问:“贺公子,咱们要怎么回天汉海?你看咱们都在这片林子里耽搁三天了,连星渡那边有拂衣楼的人蹲守着,虽然贺公子说他们不值一提,可阿白毕竟生了病……”

贺凤臣道:“换条路。”

阿风:“换条路?”

“嗯。你可知晓天汉海为何不渡凡人。”

她穿越过来倒也看过此界一些地理志。

“因为天汉海每日都起风暴,传闻海面下还潜伏许多妖兽海怪,四周还有瘴气,贺公子,这难道是真的吗?”

贺凤臣颔首:“此言不虚。正因如此,从栖云洲往天汉海,只能乘坐连家的星海飞舟。”

“时日一长,众人只知晓连家的连星渡与星海飞舟,不知在栖云洲境内仍有一条古道。”

“这古道荒废日久,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你我可从这条古道入海。”

“但是,阿风,”贺凤臣话锋一转,“古道没有星海飞舟的庇佑,你我要直面风暴、海怪、瘴气,想以凡人之身渡海,是天方夜谭。

“你应当明白我为何提出那个约定,也应当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阿风愣了一下,她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其实是情急之下,为了遮掩自己偷听行为胡乱扯出的借口。

哪里想到贺凤臣真会跟她说这么多?

她心神一凛,不禁认真起来。

阿风:“我明白的。我会尽早入道的。”

贺凤臣不是个会跟人唠家常的性子,她问,他答,说完,两人再无话可说。

她动了动干涩的唇,心知再不萌强留,不舍之余,正欲告辞。

贺凤臣突然又叫住她,“阿风。”

“此物,给你。”

阿风纳闷地从他手里接过一沓稿纸,“这是?”

指尖一抹,墨色还是新的。

贺凤臣道:“我身边并无女丹相关道书,这些是我方才回忆昔日所学匆匆写就,或有疏漏不尽,但料想应无错误,你先拿它入门,当是足够了。”

阿风愣住,只见月色下少年面若莲花,目似寒星,玉雕般冷硬。并未想到他还有这般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一面。

这一沓纸捧在手心,顿时重若千钧,她口干舌燥,心慌意乱。

想开口道谢,贺凤臣似乎很不以为然,“去罢,你性命在你掌中。若你学艺不精,日后海上遇到危险,我不会救你。”

阿风刚被他那点淡淡的温情感动没一会儿,就被他这一句打沉默了。

贺凤臣说完转身进了芥子屋。

阿风攥紧纸页,心里有些惘惘的。

……他定然瞧出她方才的小心思,却不知为何,并未戳破。

阿风并不认为贺凤臣对自己“青眼有加”。只因为阿白,他才肯给她几分薄面而已。

他嫉恨她,冷言相对才是人之常情。

而今,她唯有努力修炼,尽早入道,才不致辜负阿白。

想明白这点,阿风忙不迭回到屋里,展开纸页,挑灯夜读起来。

这纸上字迹极为清丽峻拔,叙述也足够详尽,阿风一开始还担心都是文言文看得吃力,没想到贺凤臣连这点也考虑在内,都翻译成了大白话,一些道门独有名词,也单拎出来做了注释。

今日贺凤臣让她揉胸,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女丹功法之一。

没了少年那双清寒凤眼,咄咄逼人,阿风也终于松口气,能专心——揉胸。

只不过甫一入手,她便有点苦恼。

她的胸,稍微有些大了。虽不至夸张,但也给她带来了一点点小小的困扰。

从青春期开始发育起,她的性征似乎就比同龄人明显一些。

跑步时坠得难受,夏天也不敢穿太紧身的衣服。

她并不讨厌自己的身体,只是讨厌班里男生不怀好意的窃笑。

照着纸上的步骤,阿风照葫芦画瓢,果觉两房及溪之中,真气氤氲。

第二天一早,贺凤臣见她面若桃花,静如处子,便知晓她小有所成。

便是在修真界,她的进度也算快得了,难道是惦念方梦白之故?

贺凤臣侧目之余,仍不得不多提醒她一句:“每日运功之时,切记持戒明心,万不可起了性欲。”

他语重心长,言辞温煦。

阿风:“……”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啊!

这人平日里举止有度,阿风却怀疑,他当真明白,男女边界感吗?

难道这便是天然基?

阿风尴尬得脚趾抠地,抓耳挠腮,主动转移了话题,“贺公子,今日你要教我什么?”

好在贺凤臣也没详谈之意:“今日教你剑术。”

雪白袍袖一挥,贺凤臣摊开手掌,皙白的掌心间便多出一把木剑。

阿风:“这是……给我的?”

这木剑雕刻得极其流畅漂亮,边缘的毛刺都被打磨得干干净净,还泛着淡淡的新木香气。

贺凤臣:“试试。”

阿风便去拿他手中木剑。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掌心。

凉的。

阿风顿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贺凤臣,他倒是没什么反应,神情很平静。

阿风这才提起木剑,试探性劈砍了一下。

殊不知少年眼睫低垂,在她目光之外,指尖悄然微蜷。

软的。

定了定心神,贺凤臣抬起眼睫,瞧见她挥砍的动作:“……不对。”

阿风:“?”

贺凤臣拔出琴中本命剑回雪,作出刺、点等动作,给她演示了一遍。

明明简简单单几个动作,由他使出却有种说不出的写意风流又举轻若重,锐不可当。

“刀之利,利在砍。而剑器轻巧,不利于硬挡硬架,当‘护中直刺,巧闪旁扼’。”

阿风:“我可以学刀吗?”

贺凤臣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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