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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在窗户前趴着。
韩仲月背着药箱往柴房走,正经过窗户下,他看到了她,却不说话。
韩仲月顿住,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宋娘子。”
他看起来很拘谨。
两个人现在差不多属于私奔的状态,可是韩仲月在她面前,一般都是疏离又紧张。
宋湄看到他手指正在抠弄药箱,问:“韩将军,你怎么会医术?”
韩仲月抠弄药箱的手指放下来,简短地回答:“久病成医。”
宋湄打量他浑身上下:“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病人。”
精力旺盛,看着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一直在走来走去忙活。而且韩仲月还武功高强,做到了东宫中郎将的位置。
宋湄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武功高手会久病成医的程度。
韩仲月说:“我初时习武,正是为了强身健体。”
把自己健体成武功高手,也是够强的。
宋湄对他的病很好奇:“是什么病?”
韩仲月直截了当:“我四岁那年,患了痹症。”
宋湄想起来了,她在冯梦书书房里的史书中看到过。
朝庆六年,太子泓四岁。大王氏母族被满门抄斩,太子被宫女偷出宫外,被乱兵流寇烹食。
那一年不仅有乱兵流寇,还有灾地疫病。
痹症,应该是小儿麻痹症。
应该在卫生条件差的疫病区,他被传染了脊髓灰质炎,所以得了这种病。
古代的治疗条件不好,得了小儿麻痹症一般就落下了终身残疾。
然而这人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能挑剑接书,能骑马走山路,还能上房揭瓦,成为了武功高手。
宋湄看向韩仲月修长挺括的双腿,不禁有点佩服他了。
韩仲月补充说:“还有痿心之症。”
痿心,心脏病?
宋湄这下是有点震惊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韩仲月像一个正常的健康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韩仲月说:“我只是随身带着药。”
等到韩仲月的身影消失在柴房门后,宋湄瘫坐下来,看着脚边特意准备好的粗木棍。
她原本打算把他骗过来,趁他不注意给他重重一击的。
可这个人竟然同时患有小儿麻痹症和心脏病,他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小儿麻痹症需要患者加强运动,可是他心脏还有问题。据宋湄所知,心脏病患者不能剧烈运动。
宋湄太惊讶了。
她在想,韩仲月是不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所以故意这么说装可怜的?
毕竟他和太子可是亲兄弟,太子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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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闭了闭眼。
当初决定了利用韩仲月,头已经开了,她得一直走到底,否则前面所做的都白费了。
宋湄眼前闪过太子阴寒的脸,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不能心软!她必须要走!
宋湄背上她的大背包,蹑手蹑脚推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和韩仲月身形相似的人。
她第一眼,还以为这是韩仲月。
直到眼前这人抬头,笑笑地问:“宋承徽,太子带人满营帐地找你,你怎么在这?”
韩孟修。
宋湄低头,看见韩孟修手中还在往下滴着血珠的剑。
一瞬间,她浑身的汗毛直竖,宋湄牙齿打颤:“你杀了谁?”
韩孟修低头看向剑尖的血:“我让她不要叫,她却挣扎着大喊。所以我只好给了她一剑,让她安静点。”
韩孟修满面春风,笑容依旧,这是个和太子一样可怕的人。
韩孟修无奈地说:“我也不想伤人的,是她非要逼我。”
宋湄脑中涌现两个字:疯、狗。
韩孟修忽然凑近:“宋承徽的眼中写着两个字:害、怕。你怕什么,你果真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宋湄眼前晃过剑刃映出的白光。
她定了定神,一脚踢向韩孟修的右手。
宋湄还记得,上一次在演武台上,阿古拉用拳头把韩孟修砸到地里,手腕尤其砸得重。
她赌他的伤没那么快好!
韩孟修面不改色,甚至还在笑。但生理反应是控制不住的,他的手腕情不自禁地松开,剑脱手掉下去。
宋湄趁机撞开他就跑。
中途她还试图去捡剑,却因韩孟修的迅速反应而放弃。
“韩将军!救我!”
宋湄一边大喊,一边奔向柴房。
按理说,韩仲月早就应该察觉到动静,但是他迟迟没有出来。
宋湄又喊了一声,柴房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韩仲月捂住胸口走出来,一手握剑。
宋湄连忙躲到他的身后去。
韩孟修轻快地笑了出来:“我就说你不对劲,凤藻宫那次的事未做好,北漠使臣刺杀那次也失了手,原来是因为她。”
韩仲月未说话,咳嗽了一声。
韩孟修打量韩仲月一眼,讥讽地笑:“你的剑还握得住吗?”
宋湄这才发现,韩仲月嘴角有血,脸色惨白——
他发病了。
第65章
宋湄的眼神在韩孟修和韩仲月脸上来回转换。
对面那个虽然手上有旧伤, 但是看着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拥有把阿古拉割喉的能力。
而她身边的韩仲月虽然是个武功高手,但是突然咳血, 武力值大大下降。
两人正面对上, 一眼看不清楚谁比谁更强。
不过她还是更相信韩仲月, 这人平时从没有这么虚弱过,看起来一向可靠。
就算他说他有病,但他以前他都扛过去了, 那么这次肯定也没有问题。
宋湄往前站了站, 悄悄以手支撑着韩仲月的身体,压低声音问:“你撑得住吗?我还知道你这便宜大哥的好几处伤处,你可以偷袭他。他不仅右手被阿古拉砸过,还有他的右腿和……”
那一天,除了韩孟修被打得认不出来的五官外,其余地方的伤处, 宋湄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她不会武功, 她就自己动手了。
对面的韩孟修视线落忽然落在她身上,发出一声冷笑。
宋湄登时闭嘴, 又往韩仲月的身后躲了躲。
韩仲月可千万别倒下啊。
韩孟修忽然笑出声来:“二郎,你身后的女人水性杨花, 先设计与冯梦书成亲, 又贪图富贵勾搭上了太子, 如今又紧紧抓住你不放。瞧瞧, 这贱人早就把你忘了, 哪里值得你惦记她那么多年?”
宋湄浑身一震。
她下意识去看韩仲月的脸,对方波澜不惊,一如既往地绷着侧脸。
韩仲月没有反驳, 就证明这不是谎言。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把韩仲月忘了?她才穿来两年,怎么就被韩仲月惦记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