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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地,还要停一停。
太子伸手拨开她面上的发丝,似乎是在看她的反应。
不知为什么,这比往日抵着额头、四目相对更让人无所遁形。
宋湄的脸烫得厉害,闭眼偏至一侧,催他:“你……快点弄好。”
太子骤然在她腰侧捏了一记,宋湄惊叫出声,眼珠都瞪大了。
太子看着她:“你何时好?”
宋湄答不出来,怎么会问她。
太子忽然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试试。”
什么试试?
两只手臂自腰上游移至背上,手臂拢紧。
下一刻,天旋地转,宋湄忽然变成趴着的姿势。
她下意识撑起身体,太子躺于她身下双臂间,静静仰脸。平日看起来总是伪饰的双眼,竟然多了几分真诚。
太子扶着她的腰,让她起身。
宋湄的视角骤然拔高,床帐不再是高高一片,而是触手可及。放眼望去,帐外留的灯烛清晰可见,门窗那里似乎能看见人。
是从未有过的角度。
低头看着太子,似乎是可掌控的。
太子的手掌按在宋湄腰际:“来。”
“来什么?”
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宋湄受不了这个,双手撑床要从他身上下去。
太子躺在榻上瞧着她,嗤笑道:“不、中、用。”
他忽然坐起来,身体骤然贴近,双臂拢着宋湄的背:“原意想让你高兴的……”
后面说了什么,宋湄听不清楚。
接下来,眼中光影跳跃,沉香味始终在鼻间萦绕,是从太子的头发上散出来的。
春事骤歇。
宋湄觉得太子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出宫。”
这句话之后,气氛凝滞。
太子抚在她背上的手一顿,似乎游移至后颈了。
宋湄浑身冰凉:“八月十五是我生辰,正值团圆夜,我也想宋家看看母亲。”
没等到回答,宋湄又补充了句:“上次走的急,也不知道她的病好是没好。”
太子终于开口:“你母亲那般待你,你还念着她。”
宋湄连忙说:“那毕竟是母亲,没有她哪来的我。”
太子应了一声:“那本宫也该谢谢你母亲。”
宋湄试探着问:“那……你是不是同意了?”
太子又来蹭她:“那要看宋卿今夜是否尽心了。”
她还不够尽心吗,一直顺着他,忍住了扇脸、掐人、咬人的冲动。
太子忽然问:“你想怎么过生辰?”
宋湄随意说:“可能包一条船,也或许去酒楼吃饭。”
肥喜鹊就经常这么做,不过他晕船,所以更喜欢去酒楼吃饭,宴请家人亲朋。
宋湄也就跟着吃了两回饭,一回酒楼,一回船上。
本来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太子却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太子忽然抬起她的脸,他又在观察她的表情,宋湄屏住呼吸。
他说:“你和韩将军想的一模一样,湄湄。”
宋湄被这声“湄湄”叫得毛骨悚然。
那到底韩将军选的是酒楼,还是船上?
太子摸了摸宋湄的脸:“去船上玩吧,本宫还没去船上玩过。”
宋湄试着揣测了一下神经病的思路,看来韩将军选的是酒楼了。
“那好吧,不过……”宋湄偏过脸去:“我可不会游水呢。”
太子想起来,冯梦书正是自荷花池救起宋湄。若宋湄会游水,两人也不会因此结为姻亲了。
太子亲她:“不会就不会,但船上应该很好玩,错过就太可惜了。”
第39章
仲秋八月, 暑热散尽,晨起十分舒爽。
宋湄难得醒得早,看见太子正被宫人伺候着更衣, 看样子已经出去过一趟了。
太子的行程十分繁琐, 早上大概五点起床。
起床后穿衣去给皇帝皇后请安, 请安后回来再换一套衣服用早膳。等用完早膳,再换第三件衣服即朝服去上朝。
宋湄起来的不是时候,她倒很想倒头装睡的。
然而太子已经注意到了她:“承徽, 过来。”
宋湄慢吞吞地起床。
东宫的早膳十分齐全, 蒸饼、胡饼皆有。太子面前放的是粟米粥,她面前的是乳酪粥。桌上还摆放着炙羊肉、鱼脍,以及韭菹等蔬菜。
以上只是最基础的配置。
食案上右手边放着一个小册子,册上列着几十道菜名,以备用膳之人加餐。
如果想吃册上没有的,也可以写到上面, 让宫女捧册传令至小厨房, 很快就能做好呈上来。
宋湄愿称之为点餐制。
以往她一个人用早饭,最多加两道点心。
而今太子在这, 她不太好意思开口,却见太子神色如常地在册上勾画了一列, 那至少有六道菜。
太子将册子递给李朝恩:“暂且如此。”
还暂且?
察觉到宋湄的视线, 太子投来询问的视线:“何事?”
宋湄讪讪低头:“无事。”
太子瞧了一眼宋湄的食案:“本宫若没记错, 承徽不喜吃鱼?东宫不似承天宫, 没有掩饰喜好的说法, 想用什么便用什么。与他们说过一次,下次不会再送。”
随即招呼李朝恩:“撤下去,先换成方才与本宫一样的。”
宋湄象征性地阻拦了下:“那不是容易被下毒……”
太子说:“东宫食物皆有专人检查、看管, 膳食送上来之前再由宫女、内监共五人试毒。若有陌生面孔,只能进第一道宫门。如此若还能被成功下毒,说明本宫御下不严、技不如人,被毒死也活该。”
说到这里,太子抬头看了宋湄一眼:“只是苦了宋卿,若真有那一天,你要与本宫一同死在食案前。来日史官记载,怕是不太好看。”
狗太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说起冷笑话,但一点也不好笑。
宋湄无语扒饭。
吃完了饭,宋湄等着她的两道点心上桌,一道糖糕,一道醴酪。
宋湄正要伸手,旁边忽然伸出一双筷子,夹走了她的糖糕。
太子咬了一口,眉头紧蹙,竟然说:“本宫不喜甜食。”
不喜欢还抢!
宋湄敢怒不敢言。
太子吃了糖糕,又夹起一块醴酪,眉头皱得更紧。这次他只咬了一口,便吐到了李朝恩递来的布巾上。
“怎么有酒味?”
李朝恩说:“回殿下,此糕正是掺入甜酒制成的。”
比起甜味,太子好像对酒味更不喜欢。他皱眉打量着宋湄:“你喜欢饮酒?”
顶多算个带点酒味的点心,怎么就扯到喝酒上。她才不——等等。
宋湄从太子的问句中品出不一样的滋味来,思考后问:“可以在东宫饮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