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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住:“老夫人,奴可有哪处做得不对?”

冯母抽出手臂:“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心思,梦书与湄娘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阿绿笑容无法维持下去,往后提食盒,换阿丹来搀扶。

一路走到宋湄的寝院,阿丹呼唤半晌却无人应。

冯母便准备回去:“约莫是睡熟了,湄娘身边的婢女被她惯得厉害,恐怕也跟着一起呢。”

阿丹点头。

一直沉寂的阿绿忽然跪下,拦住冯母的去路:“老夫人,你被骗了。娘子根本不在屋里,她和她那婢女偷偷出门去了。”

冯母皱眉瞧她:“出门又怎的?她是一家主母,连门都出不得,要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来管?”

阿绿道:“娘子不仅骗了你,还骗了宫里的姑姑,更骗了公主娘娘。如此做派,你怎能容她?”

冯母神情更是严厉:“你难道要去宫里告御状不成?主母有错,你不瞒着,反倒四处嚷嚷。我最先不能容你!这几年心思野了,越发过分。”

冯母连阿丹也不要扶了,兀自往前走着。准备现在就去张罗婢女的婚事,过几个月就将她嫁出去。

阿绿一听,不得不拿出杀手锏:“老夫人,奴昨日奉命来看娘子是否归家,却看到娘子从宫里带了东西回来。神色慌张,还让阿稚藏了起来,一定是偷的!”

怕冯母再说什么,阿绿也不多解释,直接推门进院。在冯母的眼皮子底下,将树下的泥土挖开。

不多时,奉了一个锦盒到冯母跟前:“就是此物。”

昨日她看得十分清楚,阿稚做贼一样。锦盒里面是何物,她却没有看清。

已经到了这份上,阿绿只好赌那是宫里的东西。

冯母掀开锦盒,面色大变。

阿绿一喜,她赌对了!

-

宋湄在书房外的回廊上走来走去。

不远处,是太子的侍从。她在宫里待了几天,已经认得出这些人是内监和护卫。

任由她在旁边团团转,那些人看见也像没看见一样。

过了许久,书房终于有了动静。

第一个出来的是宋父,亲自开门引路。那么他后面就是……

宋湄回身藏在廊柱后面。

要么,还是躲着吧。就装作不知道,遇召称病,能躲几时到几时,一辈子也是可行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前面的平稳从容。

宋湄心想,这一定不是宋士诚,他腰上囤了三层游泳圈,走四步要喘三步。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湄松了一口气,也好,也好。下次再说吧。

忽然有人道:“殿下,宋小姐在此候有半个时辰。”

“宋小姐?在何处?”

宋士诚呼哧呼哧跑过去:“小女嫣如……在花园……准备了茶……”

太子直接唤侍从:“扶宋大人去歇着。”

宋士诚被架走,空气也安静下来。

宋湄的心高高地提起。

她立刻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在这里等太子,她应该一辈子装病,一辈子不出门!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躲在廊柱后面,也没有人叫她出来,问她有什么事要说。

只有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地接近过来。

宋湄受不了这种凌迟,转身出现:“太子殿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太子瞧了瞧四周,已是安静可聊私话的环境,都是东宫的人,且都离得很远。

不知还有何处适合“借一步”。

宋湄走在前面引路,听到太子跟上来。

她该像宋士诚一样引路,可现在她连头也不敢回,只敢听着声音,确定太子没有掉队。

片刻后,吵嚷的花园……不远处的一座小亭。

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到花园里正吟诗作赋的宋嫣如,和一脸坏主意的双环。

宋湄略微放下心来。

可也仅仅是略微,只是不经意抬头,与太子对视一眼,宋湄就觉得心慌手抖,很想转身就跑。

宋湄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殿下,臣妇有事要与您汇报。”

太子冷不丁问:“怎么没戴本宫赐的耳坠?”

只一句话,让宋湄的心脏再次疾跳起来:“臣妇……没有穿耳。”

太子轻笑:“耳坠金环穿瑟瑟,霞衣窄,笑倚江头招远客。世间女子都爱美,冯娘子也该试试。”

宋湄的手指快要扣烂衣袖:“东珠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臣妇想退还给殿下……”

太子打断她:“冯娘子下棋赢了本宫,这是赏赐,安心收用就是。”

可是她根本不会下棋!

从下棋、落子,一举一动,身不由己,被人强推着走。

宋湄不知道说什么。

无论说什么,对方好像都有理由辩驳,说什么都没用。

宋湄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能说服人的说辞。

思考片刻,她向太子跪下:“太子殿下,这对耳坠太沉重了。单是捧着,臣妇就觉得手抬不起来。如果戴到身上,臣妇怕站都站不起来。”

太子声音有些冷:“冯娘子可读过大昭律法?御赐之物不可辞。若不知道,可写信问一问冯编修,他擅文书,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记得顺道再问一问他,何为欺君之罪。”

宋湄跪伏在地,看见太子的衣摆随着步子荡起,露出交错前行的锦靴。

太子停了一停,淡声道:“若冯娘子实在不喜欢那对耳坠,本宫也不是勉强旁人之辈。扔了或是毁了,你自行处置即可,不用往东宫回话了。”

听他提起冯梦书,宋湄后背发凉,呆愣跪在地上。

她是不是又给冯梦书惹麻烦了?

太子是冯梦书上司的上司,她惹怒了太子,冯梦书这辈子的仕途怎么办?

李朝恩小步跑过来,招呼左右两个小内监搀扶宋湄:“冯娘子,地上冷,快起来。”

宋湄慢慢回神。

看到李朝恩笑眯眯的脸,她又想起青云寺前他颠倒黑白的模样,也是这样和蔼可亲。

宋湄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离他远远的。

李朝恩也不勉强,站在远处守着。

宋湄从地上爬起来,远远看到花园里面,宋嫣如还在吟诗。只是时间渐长,她的声音不如先前清亮,渐渐低了下去,身体也不安分地立起来,应该是在张望太子。

前几日还寻着话题与冯梦书侃侃而谈的女孩,竟一转眼盼望起太子了。

宋湄浑浑噩噩回了冯家。

一回到寝院,她便翻来覆去找那个锦盒的下落。直到阿稚看出她情绪不对来问,宋湄才想起是阿稚收拾的。

遂问清下落去树下挖。

只是挖了半晌都没找到,阿稚肯定地保证就在这下面,许是那日忘记了,一时埋得深。

好在又找了半刻钟,终于找到了。

宋湄想,书,耳坠,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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