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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你先回去,此事我来料理。”

说罢示意一旁宫人将谢茹韵搀回谢家席间,宫人上前扶着谢茹韵一步三回头走了。

等人离开,师徒二人将前后珠帘一一拉拢,相视一眼,神色俱是凝重。

青禾眼底恨意昭彰,毫不犹豫道,“师父,我上,再这般战下去,只怕大晋武将折损更甚,正中南靖王下怀。”

“没错。”明怡也看出南靖王有恃无恐,他料定大晋君侯折损殆尽,士气低迷,不敢大兴战事,瞅准了时机来踢馆的,南靖王功夫深至何等地步,没人比明怡更清楚,大晋席间武将无人是他对手,越战只会将士气彻底打垮,徒然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确实不能再容他猖狂。”

“我去!”青禾抬步往外走,却被明怡一把拉回。

“你不能去。”她突然说。

青禾一怔,愕然抬眸,直直望定明怡,怒气翻腾,“除了我,还有谁能迎战南靖王,师父,您栽培我多年,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护卫大晋社稷?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只要今日赢了南靖王,北燕将彻底对大晋持守势,她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你说的没错。”明怡神色温和又坚定,抚了抚她剑鞘般的眼梢,肃声道,“你是我为大晋边关栽培的新一代守夜人,绝不能折在此处,即便你能赢南靖王,也必受重创,况且以你如今的经验,还赢不了他。”

青禾十分不服气,挺起胸脯,“我怎么就赢不了他?”

明怡正色问,“你与他交过手吗?”

青禾噎住,“没有,不过今日不就是机会么?”她眼底杀气勃勃。

明怡敛眉道,“我全盛之时尚无百分把握,遑论毫无经验的你?你即便功夫在他之上,可你不知他多狡猾,有多防不胜防,沙场之上非全凭武力,更是经验与智慧之争,若你今日折损在此,他日北燕必定兵锋南下,无往而不利,你是我大晋最后的底牌,你不能去。”

双枪莲花虽威力无边,并非什么场合都能用,今日文武官员、女眷及百姓皆在场,如何使用双枪莲花?总不能为了杀一个南靖王,连本国百姓都给陪葬。

青禾闻言懊丧不已,“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武将折损他手,用人海战术拖垮他?”

她话落,却见对面那个秀挺的人儿,眼神忽然变得无比辽阔,好似揽尽春花秋月与金戈铁马,眼底缓缓燃起一簇灼灼明光,那光芒足以荡平世间一切烽烟狼火,青禾对上明怡的眼神,双目骇然睁大,猛得后退,“不可,您不能去!”

明怡却毫不犹豫朝她伸手,语气郑重,“非我不可,以最小的代价挫败南靖王兵锋,赢得这场无硝烟之战,非我不可。”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今日非要打得南靖王心服口服,让北燕再不敢兴兵。

“来,将那颗千转还阳丹给我!”

“千转还阳丹”五字如钉子,狠狠凿入青禾脑门,令她生出一阵眩晕,身子更是僵硬如铁,断然否决,“不可,你不能用这颗丹,非弥留之际服用此丹,后患无穷!”

明怡脸色也随之转厉,沉声道:“坐视南靖王挑衅朝廷,挫我族锐气,方是真正后患无穷,我最后说一次,将丹药给我。”

眼神前所未有肃穆,强势,不容置疑。

此枚丹药能强心通窍,催人振奋,能短暂地抚平明怡体内遗留的内伤。

青禾脸庞一瞬间被抽走所有血色,整个人颤得厉害,嘴唇也抖若筛糠,从不落泪的姑娘,蓦地蓄满一眶水光,泪珠颗颗滚落,渐连成线,她咬紧牙关,缓慢自怀中取出那只小药瓶,绝望地掷向明怡,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明怡接过药瓶,在掌心摩挲片刻,神色很快转温,“我知当年那些旧物,你随身替我收着,你总还希望能再度看到那个雄姿英发的少将军,你总盼着我能将伤养好,带着你重回肃州战场。”

她每说一个字眼,青禾滑落一行泪。

“那么为师今日便给你打个样,你待会好好睁眼瞧瞧,为师是如何将这头威慑北境多年的雄狮给斩落下马。”她语气始终平静,却自有磅礴气势。

青禾梗着脖子,艰难地将泪水吞回肚里,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嗯”。

旋即明怡又含笑问,“东西呢?”

青禾吸了吸鼻子,乖巧地将那只珍藏近四年的布囊自怀中取出,递与她,“师父,千万小心。”

明怡接过布囊,捏了捏她泪痕交错的脸颊,“等我。”

随即携物转身,头也不回离席而去。

青禾目送她离开,扭头将脸上泪花扫干,眼底温色收尽,一把扯开珠帘,往场上看了一眼,只见周衢已被南靖王一拳正中胸口,摇摇欲坠,青禾提气自围栏一跃而下,如一把出鞘的快刀,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掠至昭台,抬手接过节节败退的周衢,一掌将他送去台下,随后面朝南靖王昂然肃立,

“双枪莲花十七代传人青禾,领教南靖王殿下高招!”

字字铿锵,如矛似盾,震荡天地。

顷刻便叫沉闷的盘楼为之沸腾。

所有人忍不住肃然起立,纷纷挤至栏杆处,争先恐后朝台上望去,只见青禾一袭窄袖青袍,背着两把青釭剑,身姿笔挺如松,独立鳌头。

双枪莲花的传人来了!

大晋有救了!

南靖王缓缓收式,望着青禾,眼底掠过几抹惊讶意外甚至惊喜,

“你就是蔺昭的徒儿?”

“没错,出招吧!”青禾负手而立,抬手往前,做了个请的姿势,神色语气干脆利落,与当年的李蔺昭如出一辙。

南靖王看着她,脑海忍不住浮现李蔺昭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不过也就一瞬的惘然,他收敛神色,重新注目青禾,随后摇头,

“不,我不与你交手!”

“哈哈哈!”青禾短促一笑,眉峰懒懒一掀,“怎么,怕输?”

南靖王神色凝重摇头,“你有所不知,本王有个规矩,从不与二十以下的少年交手。”

“什么破规矩,少废话,要打便打!”青禾秀眉紧蹙,已无耐心与他周旋,手腕一转,掌心蓄力,身形倏如箭矢疾扑向南靖王,刹那间已逼至他眼前。

然而对面的南靖王却岿然不动,任她掌风劈至。

青禾对上他悲悯深邃不为所动的双眸,怒极,

“我师父第一回 与你交手,也不过十五,你当年不也出手了?而我今年已有十七。”

南靖王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沉静依旧,甚至带着几分怜爱地看着她,

“青禾小姑娘,战场是战场,战场刀剑不长眼,然而比武是讲规矩的,我不能欺负孩子,若此刻,你师父在场,也一定不愿看到你出手,而是盼着你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赢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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