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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情绪,冷静下来问青禾,“跟十八罗汉交手,你有几成把握?”
十八罗汉乃北燕皇室座下的御用侍卫,十八人功夫个个顶尖不说,一旦结阵更是天下无敌,八人结阵的威力虽不如十八人,但也不是一般高手能较量的。
青禾凝眉道,“单打独斗,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若结阵,即便能赢,我也是重伤。”
明怡不可能看着青禾受伤,抚了抚眉心道,“看来还是得先把那件宝物弄到手。”
一旦神兵在手,十八罗汉全部上阵,亦不在话下。
想救出爹爹,也非那件宝物不可。
“我来想想法子,打听它的下落。
思绪间已抵达上房,今日春锦堂格外热闹。
二太太和三太太带着女儿都聚在荀氏这边。
明怡先给太太们请了安,姑娘们瞧见明怡均热切地打招呼,三位太太坐在上首,姑娘们在底下围炉坐着,手里都拿着针线活,除她们之外,余下还有几位媳妇立在婆母身侧。
裴家嫡枝三房,共有七位少爷,大爷裴承彬,三爷裴越,四爷裴承恒,五爷裴承霖,六爷裴承恪,八爷裴承许和十三少爷裴承玄,除裴越外,大爷和五爷均是娶了媳妇的。
而这大少奶奶和五少奶奶恰巧均是二太太缪氏的媳妇,不过却亲疏有别,五少奶奶姚氏挨着婆母站着,反而是大少奶奶谢氏靠边站,明怡来了这段时日,也算弄明白了。
这个二太太缪氏实则是个继室,先前二老爷娶过一房妻子,生了大爷和大姑娘后就过世了,所以面前这位大少奶奶实则在继婆母手中讨活,显见艰难。
明怡没有站着伺候人的习惯,瞧见六姑娘裴依语朝她招手,便干脆挨着姑娘们坐了。
二太太瞧见,明显皱着眉看了一眼荀氏,那眼神就差没明说,你媳妇怎么不给她立立规矩?
三太太周氏倒是没动静,她常年被个姨娘压着,素日沉默寡言不爱管事,更何况上回明怡整治厨房,也算变相帮了她,她没道理伙同二太太给明怡难堪。
荀氏收到妯娌质询的视线,默默抚了抚鬓角,上回女儿归宁一再嘱咐她要对明怡好,再者,明怡私下实在是好处,荀氏做不到跟她摆婆母架子。
于是岔开话茬,“对了,下月皇后娘娘寿辰,带哪位姑娘进宫,两位弟妹该有个章程,得事先预备着,虽说府里会有寿礼献上,只是带入宫的姑娘多少也得拿点孝心出来,全京城都看着咱们裴家,万不能被人笑话了去。”
缪氏和周氏均有嫡出的姑娘,那定是让自己女儿去,几乎是不用商议的。
二太太缪氏压低了嗓音问,“嫂嫂,自李家出事后,陛下前两年都不曾给娘娘办寿,今年怎么突然说办就办?”
荀氏道,“今年是整寿,又有使臣进京,陛下多少得顾念着国母面子。”
缪氏明白了,点点头不再多问。
荀氏又道,“哎,今日你们来了也好,有个事你们给我斟酌斟酌,帮我拿拿主意。”
说着,荀氏朝屏风处候着的婆子招手,“把献给娘娘的寿礼搬进来。”
不多时,五名大丫鬟小心翼翼从西次间抬了一架屏风至东次间的暖阁来。
这架屏风可大了,有足足十二开,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以上佳的紫檀木为座架,上绣繁复绚丽的宫廷图样,象征着花开富贵和松鹤延年,每一针每一线均是苏杭请来的绣娘所绣,这么大一架屏风少说要耗时半年之久,除了绣艺本身出众外,屏风周遭更是镶嵌象牙绿松珠贝等宝石,色泽华丽丰满,工艺精湛。
这样的屏风,也就中宫皇后这样的身份衬得起了。
缪氏叹为观止的同时,也说出自己的顾虑,“嫂嫂,这屏风自然是精致奢华,可就是觉着不够……
荀氏听到这里,不经意扫了一眼席间的明怡,不觉苦笑,“弟妹,如今咱们不求出彩只求不出错。”
缪氏瞬间领悟过来。
自从裴家拒绝皇后议婚,皇后对裴家就不怎么待见了,与其献别的寿礼容易被人揪岔子,还不如中规中矩些,至少皇后看在砸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也无话可说。
毕竟这样一架屏风,非大族还真真送不起。
这时周氏插话了,“我瞧这屏风已是落成,不知嫂嫂让我们帮着拿什么主意?”
荀氏指了指那屏风右上角一处,“你们瞧见那处留白没?”
缪氏和周氏相继将目光注视过去,“怎么说?”
荀氏给大家解释,“依着原先画师的构图,此地当绣‘有凤来仪’四字,可我又觉着绣出来的字不如写得有风骨,打算请越儿提笔,又摸不准这般做,娘娘那头会不会不中意?”
缪氏立即道,“怎么可能不中意?越儿肯动笔,娘娘定是高兴还来不……也觉着绣的没写得好,就让越儿写……
周氏笑道,“我就怕越儿还不肯呢。”
皇后毕竟是七公主的母亲,裴越给屏风题字,难免有讨好皇后之嫌,以他的性子还真不一定答应。
荀氏苦笑,“我也担心请不动这尊佛,故而,拿不定主意……”
孰料这时,下首的明怡忽然开口,
“不要题字,也不要绣字,什么都不要!”
方才她一直支着耳朵听皇后的事,听出了神,
这话说出口,方觉失言,待抬眸,果然瞧见一屋子人均诧异地看着她。
荀氏纳闷问,“明怡,你的意思是什么也不用?就这么留白?”
明怡心下苦笑。
有凤来仪,李蔺仪……
她不会愿意看到那个“仪”字。
届时四个字题上去,不仅裴家心血毁于一旦,还恐招来麻烦。
何苦来哉。
明怡恢复如常神色,指着那屏风认真解释,
“母亲,整幅绣画有详有略,构图已十分得当了,再题个字实在是多余,叫绣娘绣,字迹不够灵动,有损整幅画的格调,让三爷提笔……”明怡失笑,“三爷书法当是冠绝,只是又觉着与整幅图意境有所不搭,常言道过满则亏,不如就留白吧。”
荀氏闻言陷入沉默。
事实上,从原始构图的角度来瞧,是可以题字的,只是这么多人在场,明怡又是第一回 拿主意,若是做婆母的反驳她,让媳妇面上难看。
权衡再三,荀氏道,“言之有理,过满则亏,想必娘娘也能明白我们一番心意。”
李家可不就是过满则亏了么?
当年那李蔺昭何其惊才艳艳,一朝身死,被他护着的东宫一党悉数败落。
明怡见荀氏应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
她素来敏锐,察出婆母是为周全她,立即又想出个点子,“母亲,不若在那一处画一只雀鸟,也合有凤来仪之意,如何?”
荀氏眉头一亮,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