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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银光,宛如一条沉睡的玉带,将一片半岛温柔环抱。

不是温莎国际。

怔忡间,副驾驶的车门被从外面拉开。

陆邢周站在车外,向她伸出手。

看着他宽厚的手掌,虞笙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几分,短暂犹豫后,她把手递了过去。

下了车,视线越过陆邢周宽阔的肩膀,虞笙看见一道由天然石材垒砌的、厚重而低矮的围墙,那石材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温润而高贵的米黄色基调,间或夹杂着紫丁香般的纹理,厚重感十足。

细微的声响里,围墙正中的锻铁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后,一栋恢弘建筑的局部展露出来,仅仅是那高耸的、线条笔直的墙体,以及墙体上巨大的、三层贯通的落地玻璃窗,便已透露出磅礴的气势。

窗内灯火通明,像嵌在夜色中的璀璨宝石盒,映照着窗外精心修剪的绿植。

陆邢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牵着她,踏过缓缓开启的大门。

走过一条由精心铺设的石板小径引领的通路,庭院的设计终于显然出来。

精心规划的路径在柔光下延伸,常绿植物的深色剪影轮廓分明,几处精心布置的景观石和低矮的灯带勾勒出静谧的层次感,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和隐约的花草气息。

小径的尽头,便是这栋别墅真正的入户大门,厚重的质感上雕刻着新古典主义的繁复花纹。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大门被推开。

入目是三层挑高的垂直空间,巨大的的水晶吊灯如同倒悬的星河,从顶部倾泻而下。

就在客厅靠窗、那片三层落地窗映着外面庭院夜景的位置,静静矗立着一架通体漆黑的施坦威三角钢琴,琴盖光洁如镜,反射着水晶吊灯的碎光。

而在客厅中央的休闲区域,一组造型极为别致的沙发牢牢抓住了虞笙的目光。

它们并非传统的方正或圆形,而是流畅地弯曲、收拢,整体轮廓像是一把放大了数倍的小提琴!

深宝蓝色的天鹅绒面料包裹着象征着琴身的沙发座,象征着琴颈和琴头的沙发靠背和扶手则是用金色的饰条勾勒出的。

能将音乐的艺术凝固在家具设计之中,这份独一无二,让虞笙惊讶到失声,好半天才喃出一声——

“天呐……”

陆邢周站在她身边,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听见她的惊叹,这才轻笑一声:“喜欢吗?”

重重的一个点头后,虞笙抽出被他牵着的手,小跑过去。

看着她围绕着沙发转了两圈,陆邢周这才一步步走过来:“从楼上看,视觉会更强烈一点。”

虞笙顿时扭头寻找楼梯的方向。

陆邢周把手往她面前一伸:“带你上去。”

楼梯的扶手是温润的深色实木与锻造精良的金属组合,盘旋而上,宛如一条盘龙。然而,当虞笙的视线习惯性地顺着楼梯向上的方向移动时,她眼波猛地一顿。

在旋转楼梯右侧那面宽阔的、从一层延伸至三层的墙面上,并非传统的装饰,而是精心布置成一面巨大的照片墙。

那些照片的主角,只有一个——是她!

是她在聚光灯下,身着礼裙,或拉琴,或谢幕的瞬间。有她闭目沉浸在旋律中的侧影,有她扬起琴弓时飞扬的裙角,有她面对如潮掌声时微微鞠躬的优雅……

虞笙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目光被那些影像牢牢抓住。

她看到一张两年前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时的照片,聚光灯下,她闭着眼,琴弓仿佛带着魔力。再往前几步,是去年初在芬兰西贝柳斯音乐厅,她站在独特的木质舞台中央,背景是巨大的管风琴。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无拂过那一个个冰凉却又好像带着温度的相框玻璃。

“这些……”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你都是什么时候……” 网?址?f?a?布?y?e?i????μ???e?n??????????5???c???m

视线随着她的手指,陆邢周一张张地掠过那些照片。

“你的每一场重要演出,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都有人会去现场,为你记录下这些时刻。”

每一场……

都有人记录……

虞笙扭过头看他,眼里充满了震惊。

感受到她的目光,陆邢周也望向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他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甚至带着点自嘲意味的笑意,“你的每一场公开演出,无论大小,我都买了票。”

他目光坦然,却又带着一眼看尽的脆弱。

“只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现场。”

因为不敢。

他怕自己一旦踏入那个有她的空间,看到聚光灯下那个自由飞翔、光芒万丈的她……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会忍不住折了她的翅膀,将她带回来,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

虞笙愣住了。

所以这几年,那个始终空置着的第一排的座位,真的是他。

其实这个猜测在她心头盘旋过不止一次,可真的亲耳听他承认,还是让虞笙感到了震惊。

不是震惊他的执着,而是难以想象,他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买下那一张张门票的。

她恨陆政国,恨之入骨。

可对于陆邢周呢?当年她那样决绝地离开,不留半分余地,他又何尝不恨她?恨她的无情,恨她的逃离。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因果吗?像两条注定缠绕的藤蔓,怎么都撕扯不清。

虞笙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自嘲的弧度。

这抹笑意落在陆邢周眼里,就像一把冰冷的钩子。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笙笙——”

虞笙抬起头,那双微红的眼眶里,方才的复杂情绪还在,只是多了一份刻意的明亮。

她眼睛一弯,“你刚刚说这里……是我们的家?”她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轻松,仿佛刚才那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

陆邢周被她突然的转折弄得微微一愣,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对。”

“是婚房的意思吗?”她追问,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陆邢周的心跳突然加速,握着她手腕的手也随之一紧:“只要你愿意——”

“只要我愿意?”虞笙轻笑一声,歪头看他:“你都把婚期定下来了,现在却说‘只要我愿意’?”

陆邢周被她问得一时语塞。他设想过她的抗拒、她的沉默,却唯独没料到她此刻会用这种近乎调侃的方式,将他的“霸道”直接点破。他喉结滚动,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在他怔忡的瞬间,虞笙却忽然抬脚,轻盈地踩上了一级台阶,面对他。

“既然这样,”她微微停顿,“那我这个女主人,什么时候可以住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顺从的转折,让陆邢周根本来不及去分辨她眼底深处那抹复杂的光芒意味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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