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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头目道:“大人!这位……李什么珑大人……”
鸿俊:“李景珑。”
衙役头目:“对!李什么景珑大人,过来……过来……你是来做什么的?”
鸿俊:“你已经喊对了,不要再加‘什么’了……”
李景珑:“算了小兄弟,你先出去吧。”
那文士却快步迎了出来,说:“两位,请坐,京中来的人对吧,总算有人管了。知府大人,这位是长安大唐驱魔司长史,李景珑李大人。”
知府道:“哦!你官儿比我大还比我小啊?”
李景珑刚见文士是个明白人,听到知府这句又差点吐血。鸿俊倒是无所谓,自己蹬了鞋,到一旁坐下,拣案上的水果吃。
李景珑道:“案情大概已经知道了,这儿有没有明白人?你是明白人?”
“我……姑且算吧。”文士朝李景珑行礼,解释道,“小人名唤高凇,乃是姑苏府上通判,端午节时,回家探望爹娘,归来后姑苏城西便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您也看见了,呈往长安的卷宗,就是小人动手写的。”
鸿俊见那知府正喝茶,脸上带着努力回忆的表情,便伸手摸他脉门试了下。
李景珑在一侧也坐了下来:“说说详细经过吧。”
高凇道:“能说的,都写在卷宗里头了,端午节当日,不知出了何事,全城百姓与知府大人正在河边看龙舟,突然一下全忘了事,个个云里雾里的,记不得自己名姓,也记不得爹娘亲朋,过后还常忘事儿,一个个的,跟个傻子似的。”
“龙舟上的人出事了不曾?”李景珑一句点中要害。
“一样。”高凇说,“简直匪夷所思。”
鸿俊摸过知府的脉,朝李景珑道:“他没生病。”
李景珑又问:“龙舟赛前都吃过什么?喝过什么?都吃了同一家的东西?”
高凇说:“应当与食水并无关联,我特地带人查过了。”
这时侍女端着茶进来,看看高凇,再看李景珑,又看鸿俊。
“你要上茶。”高凇朝侍女道。
“哦!对对!”侍女想起来了。
鸿俊接过茶,李景珑说:“自打五月初五起,迄今情况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渐渐有好转了。”高凇倾身过去,朝知府道,“大人,对吧?您记得您是谁了吗?”
“我是当官的!”知府说。高凇便在知府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李景珑皱眉不语,鸿俊道:“肯定是妖怪了。”
“妖怪!”知府惊道。
“两位大人就是来收妖的,您不要慌张。”高凇安慰知府。
“哦,是啊。”知府又说,“你们是做什么的来着?”
李景珑:“……”
末了,高凇亲自陪李景珑与鸿俊到河边勘察。
只见三里长的河道两侧龙舟台还未拆,已在日晒雨淋下现出破烂模样,鸿俊四处找寻,看不出丝毫异状。李景珑又问高凇:“端午节前,有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传闻?”
“没有。”高凇摇摇头,说,“一切正常。”李景珑便打发他回去。
鸿俊撩起裤脚,在河道旁的青石阶上往下走了几步,站在水里,水中倒映着他眉清目秀的面容。鸿俊道:“会不会是中毒了?”
李景珑道:“全城就像到处都种着离魂花一般,可这儿也没气味……嗯。”
鸿俊想了想,道:“也不可能是离魂花,这种花很稀罕,只会在地脉的泉眼上生长。”
“那么就铁定是妖怪了。”李景珑皱眉道,“是什么妖呢?且让我想想。”
鸿俊道:“我在附近逛逛。”
傍晚时分,李景珑跃上屋檐,坐在一家民宅的屋顶上,注视姑苏城中,忽想起了什么,从行囊里掏出《伏妖录》,借着最后的阳光开始翻阅。看了一会儿,李景珑跃下小巷,取出红线与铃铛,四处看看,飞身又上了另一家的房顶。
鸿俊穿过长街,西城区要道空空荡荡,像个死寂的鬼城,忘了事儿的百姓全跑到官府去查名录了。然而许多人甚至忘了自己名字,官差一时也认不出谁是谁,只得在门上贴好封条,将身份不明的百姓就地安置在校场帐篷内。
鸿俊撕开一家封条,进去看了眼,里头一切完好,唯有几只耗子跑过。
不多时,长街上来了一名年轻和尚,手上戴着念珠,朝鸿俊双手一合十。
“小施主是来查此间异状的?”那年轻和尚道。
鸿俊忙回礼,诧异道:“师父怎么知道?”
和尚示意鸿俊身上驱魔司官服,说:“长安大唐驱魔司的吧,贫僧法号空性,在寒山寺出家为僧,若有缘可过来喝杯茶。”
鸿俊点了点头,那年轻和尚空性乃是过来采买,寒暄数句后,两人都毫无头绪,便就此别过。李景珑却沿着长街快步走来,朝鸿俊道:“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件事,须得与你确认,记得这一页不?”
李景珑翻开《伏妖录》,鸿俊在街头打了个响指,点起火球,火焰照着《伏妖录》上的书页,上面是一只形状狰狞、肋生肉翅的猫。
“飞天猫?”鸿俊说。
“小时候你告诉过我的。”李景珑道,“民间传说,飞天猫以记忆为食,是不是碰上它了?”
鸿俊皱眉道:“不应该啊……我听爹提过,这猫总会在夜里出来,吃人的记忆,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听说过它真的存在过。”
李景珑示意鸿俊跟自己来。两人回到龙舟竞渡的河上,河上停了一艘小船,那是李景珑找官府借的,姑苏府上又送了两个食盒过来,李景珑在船尾起炉烧水,与鸿俊边喝茶吃饭边讨论。
鸿俊道:“说不定还真是它,可飞天猫这么厉害,吃谁的记忆谁就忘事儿,这简直比玉藻云还强,都能成妖王了吧!这么多年来从未有它出没的消息,不合常理。”
“这就是关键了。”李景珑道,“民间从没报过飞天猫的案子,这会儿突然出现了,是第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鸿俊点了点头,把书页往前往后翻了下,看李景珑。
李景珑又说:“这么多年,没造成过大规模遗忘,也就是说这家伙吃记忆,吃得也许不多。”
鸿俊:“对,这么两万人的记忆吃下去,不怕撑死吗?”
李景珑说:“这就是第二个不合常理的地方了,为什么选择在端午节正午动手?”
鸿俊紧张道:“会有什么大规模的阴谋吗?”
李景珑道:“可我感觉,更像出了什么控制不住的岔子。”
鸿俊想了想,好像也是,按理说自己如果是需要修炼的妖怪,平时都偷偷摸摸的,不会在大中午的突然袭击几万人,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原因。
“所以得找到这只妖怪。”鸿俊说,“但想来想去,还是没线索。”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