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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吧。”贺吟见沈樾之盯着裴渊出神,郁火顿生,一步跨过,硬是挤进了两人中间,用背挡住了沈樾之的视线,朝裴渊问:“你有查到什么吗?”
裴渊的目光在沈樾之和贺吟之间来回晃了一圈,而后哂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樾之,你之前的传音可没提到还有这样一位大人物跟在身侧啊?”
“樾之也不曾说,你们是这般无话不谈。”贺吟神色平淡,话语却犀利得一步也不肯退。
“偶然碰上罢了。”沈樾之尴尬地干笑两声,“哈哈,缘分真是奇妙哈。”
裴渊但笑不语,看破不说破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的,于是话锋一转:“之前你托我问的疫病由来我也还没查清,但是那些疯言疯语么,倒大概解出来什么意思了。”
“说起来,这事和大周的上一个朝代大齐有关。”裴渊长舒一口气,神色缥缈,“我飞升的时候,这天下还是大齐的呢。”
“大齐?”
“是,大齐朝已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大周的开国皇帝名叫周成德,曾是大齐的将军,戎马半生,战功赫赫,手握重兵又得封异姓王,可以说已是一个武将能抵达的权力巅峰了。”
“大齐皇帝中年染病,身子日渐衰弱,于是命太子监国辅政,已有十年。太子聪慧通达,自十六岁接起重任,不负众望地将国家治理得极好。然而,在大齐太子新婚当夜,东宫忽降天雷……将这位贤明的太子劈死了,也算是一同劈断了大齐最后的生路。”
裴渊顿了一下,不知为何,沈樾之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哀戚。
“皇帝听闻此消息,惊惧过甚,竟昏迷不醒。国事无人能理,朝野上下一片混乱,就在此时,周成德发动兵变,带领十万铁骑兵临城下,一举夺下皇位,自此改朝换代,大齐就成了大周。”
沈樾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那句‘篡位无德,祸因恶积’,就是代指这件事了?”
“是的,毕竟大周的皇位得来的方式,算不得光明正大……”裴渊很快恢复如初,又露出那春风般的笑靥,“我想或许是有人想借疫病谋划些什么,才搬出了这桩旧事为引吧。”
沉默良久的贺吟开口道:“这疫病看起来不似天灾,倒像人祸。”
“神君说的是,我也有此猜测。不过目前还不好说是什么情况,得仔细查看染病之人的样态后才能有定论。”
裴渊从怀中掏出两个明黄的小锦包,递给二人,“这是我亲手做的护身符,里面包了避祟驱邪的药草和符咒,虽知二位神通广大,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吧。”
“有心了。”贺吟也不推脱,只伸手接过。
“事不宜迟,我们就分作两路吧,我先去关押染病者的清净观看看,而神君和樾之不妨试着找一找,到底是谁在背后尽收渔翁之利。”
沈樾之应下,又被裴渊招去,悄悄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传音法器。沈樾之不解其意,就见裴渊朝他眨了眨眼,小声道:“有了这个,你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记得收好了,别让神君瞧见!”
“关他什么事。”一想到贺吟有可能就是他那个特别讨人厌的前道侣,沈樾之就没好气。
裴渊眉头一挑,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厉害了啊,没想到你现在是连神君也不放在眼里了。”
……怎么听都像是在阴阳怪气。
沈樾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渊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溜了。 W?a?n?g?阯?f?a?b?u?Y?e?????ǔ???ě?n?Ⅱ????②?5?????????
“樾之,你们刚在聊什么?许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贺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在沈樾之身前站定,身子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将沈樾之整个罩住。
沈樾之抬头瞥了贺吟一眼,嘴角笑意未散,只懒声道:“神君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许久后,一声低低的、似怨似诉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你就这么喜欢裴渊的新皮囊吗?比我还好看吗?若你喜欢……其实,我也可以变给你看的。”
第42章 终于轮到他翻身做主
沈樾之先是一怔,仰头对上贺吟那双幽深翻涌的眸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似乎并无打趣的意思。
他眉尾轻挑,似笑非笑地盯着贺吟说道:“神君这话何意?莫非是在吃飞醋?”
这话说出来,本意就是用来恶心恶心贺吟,让他适可而止,没想到贺吟却极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干脆利落地应道:“是。”
这让沈樾之一时竟接不上话,喉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掐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他怔怔看着贺吟,只觉得这人向来滴水不漏、心口不一,偏偏此刻却坦坦荡荡地点了头,令人弄不清是什么意图。
“你……”他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便被贺吟慢慢向前踏出一步逼得收了回去。
贺吟站得极近,俯下身时一阵幽微莲香迎面扑来,令沈樾之背脊爬上一股酥麻的痒。
“吃醋,不难理解吧?”
他说着,伸手替沈樾之理了理鬓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拂过耳侧,烫得沈樾之一缩,“你总是对谁都笑得那么好看……我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沈樾之心头猛然一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笑道:“神君这是何意?”
贺吟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道:“我还以为,历经魔界种种,你已懂了……樾之,我的心意,与隐鹤从无二致。从一开始,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很多话是借隐鹤之口说出来,但并不代表,那就不是贺吟的真心。”
这或许已经是贺吟能说出的最直接的爱语了。
沈樾之自然听得懂,可正是因为听懂了,才更加不敢轻易接受。
他最怕重蹈覆辙这四个字。
若面前的贺吟与前世不是同一个人,他尚且还可以说服自己,放下一切,再试一次。可若是同一个人,他如何能忘记那一次次冷眼相待,一回回的心灰意懒,以及那刻骨铭心的剖丹之痛?
这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喜欢就能揭过的。
沈樾之没有看着贺吟,他的目光落在了虚空之中,仿佛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回忆,“隐鹤向我表白心意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说我喜欢过一个人,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追上,那不是诓你的。”
贺吟浑身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挣扎,片刻后,他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那个人,是我吗?”
这副模样被沈樾之尽收眼底,于是他明白了贺吟并没有说假话。至少在这一刻,那位高高在上、冷心冷清的神,是真的对他动心了。
心门先启、爱语先诉者,棋局未半,已失先机。
这一局,终于轮到他掀桌而起,翻身做主了。
直到欣赏够了贺吟的煎熬,沈樾之才勾唇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