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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进入魔宫。若想继续进入魔宫探查暗獒的事情,恐怕要在他们身上下功夫。
其实暗獒与他也有关系,若不是贺吟出手,他差点就成为暗獒的一顿美餐了。他至少应该弄清楚,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沈樾之翻着从翠翠那里借来的魔界史卷,试图寻找一些暗獒的蛛丝马迹,可是他翻来覆去的看,一个字也没看进脑袋里,脑海中只反复地想起少年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他甚至发现,因为这个少年的到来,他想起九重天的时刻变得越来越少,包括贺吟。扪心自问,他目前还做不到全然放下,但至少,有一个名为“隐鹤”的角落可以让他透透气,短暂地避一避。
说好了会回来的……沈樾之想,隐鹤和某人又不一样,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的吧?
外面传来一声闷雷,沈樾之浑浑噩噩的头脑被震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下雨了,他觉得胸口很闷,于是下了床,走到了窗前。
窗子一开,闪电出现在夜空中,明光刺目,沈樾之下意识将眼睛闭了起来。
在雨丝落下之前,沈樾之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响,似是野猫踩过砖瓦,仔细一听,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疾风刮过,吹熄了屋内的灯火,他敏锐地睁开眼,看见了一道雪亮锋影——
非是闪电,而是刀光!
长刀直冲面门而来,沈樾之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力伸出小臂一挡。霎时间,衣裳连着皮肉被短刀割破,在沈樾之右臂上留下寸长的伤口,血汩汩流出。
那道黑色身影顺窗而入,风驰电掣地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朝他脖子抹去。沈樾之被逼得连连后退,狼狈地向右一滚,勉强躲过饮了血的刀刃。 w?a?n?g?址?发?布?Y?e?ì????ù?????n????????????????????
沈樾之取出匕首,但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他本就更偏好弓术,对于近战并不擅长,此时又伤在惯用手的小臂上,伤口被撕扯着,每动一下就要忍受钻心的疼痛。
这人动作没有丁点拖泥带水,招招皆是杀招,比起那些修道之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你是谁?到底与我有什么仇?”
沈樾之敏锐地发现,在他说完话后,对方持刀的手似乎迟疑了一瞬。但很快,黑影就再次持刀攻了上来,在黑夜中与沈樾之缠斗在一起。右臂越来越沉重,沈樾之后背都被冷汗打透了,他咬牙堪堪躲过一招,衣袍却被削去了一大半。
他体力不支地喘着粗气,对方一脚踹得他向后仰倒,狼狈地倒了角落里……他爬不起来了。
沈樾之心中充满绝望,眼见着那刀锋就要落下,他闭上了眼,什么都来不及想,只从心大喊道:“隐鹤!!”
剑刃破空而过,尖唳如鹤鸣,灌着江翻海沸之力,一击之下,只听“铛铛铛”三声,竟是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斩碎成了几截!
修长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黑衣人身后,单手扣住了他的喉咙,美如玉塑的手此刻青筋暴起,宛若杀神降临,欲要生生扭断此人的脖骨。
沈樾之知道,是隐鹤回来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涌起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欣喜,他呆呆地看着少年宛如天神的身姿,情不自禁地念起了那个名字:“隐鹤,隐鹤……”
也正是在这一瞬,闪电再次撕裂天幕,照亮了整间屋子。
沈樾之借这光亮看清了,这是个一身夜行服的男子,以黑布遮面,身量不算太高,胜在劲瘦有力,此时被制在隐鹤手中,却仍如一头不屈的黑豹。
显然,在这片刻之中,男子也看清了沈樾之的脸。即便他被掐得几乎断气,沈樾之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诧。
正此时,黑衣人腕间扭转,射出一道暗器直冲沈樾之。隐鹤见了,当即去拦,黑衣人趁此刻翻身一跃,从窗逃走了。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隐鹤面色难看,还欲再追,沈樾之立刻叫了起来:“别去!隐鹤,我受伤了,好疼,你过来看看我……”
隐鹤果然顿住了脚步。他蹲了下去,燃起掌心焰,用左手端起沈樾之的伤处细细看了起来,那处血肉外翻,凝固的血色让隐鹤眼皮猛地跳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手中凝起灵力,就往伤处送去。
沈樾之看着隐鹤侧脸的轮廓,忽然抽回了胳膊。隐鹤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就被沈樾之打断了:“是不是我的伤好了,你就又要走了?那我不要你治了。”
隐鹤怔住,借着焰火的照映,看清了沈樾之额间那层细密的汗,巴掌大的脸呈现出一种被浸透的瓷白。明明是痛得狠了,沈樾之却只咬着下唇,倔强地看着他。
“……抱歉。”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沈樾之没再抗拒隐鹤为他治伤,他看着隐鹤紧蹙的眉头,放柔了声音:“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讲讲吗?我们不是好友吗?我对朋友的定义,并非只能在一起开怀大笑,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抱在一起取暖的。”
“我还没准备好……”隐鹤轻轻一叹,“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还要他等多久?
他等不了——沈樾之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隐鹤对他来说,是离开了就会感到寂寞的存在。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在意隐鹤的离开。
沈樾之手臂不再流血,隐鹤收回掌心焰,站了起来。
屋内回到一片漆黑,沈樾之一眼就看出他要走,伸手胡乱一抓,攥住了右臂,隐鹤闷哼一声,隔着衣料,沈樾之摸到了一种温热的濡湿。
这不对劲。
沈樾之见他还要再走,于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你若是再走一步,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果然,隐鹤脚步一顿,整个人僵立在原地。沈樾之眼疾手快地爬了起来,点燃油灯,瞧见了隐鹤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处正向下滴着血珠子。
“你也受伤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奇怪的是,隐鹤的衣裳没有破损,只隐隐洇出点红。沈樾之走了过去,一把掀开隐鹤的衣袖,小臂上果然有一道伤口,连伤的都和他很相似。
隐鹤不敢再动作,小心翼翼地去瞧沈樾之。沈樾之眼圈都红了,指着那处伤口说:“你最好给我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刚刚震碎长刀的时候,没留意有片碎刃飞进了袖子……无碍。”隐鹤不甚在意地收回手,“伤得同你相似,也算是有缘。”
沈樾之又是急又是气又是心疼,抬手要给隐鹤治伤,被隐鹤拦了下来:“我自己来吧。”
隐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樾之就抱着膝盖,静静地倚着他小腿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小片衣角。隐鹤垂眸一看,就知道自己这回是走不了了。
过了很久,他才艰涩地开口道:“其实……这些天来,我并未去太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