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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肝,实乃明主也。”

许汜再次吹起张杨的好。他虽然自己想当东郡太守,吞下整个东郡,但也知道自己徒有名气,底蕴不足,必须徐徐图之。

张杨,就是他找到的踏板。

张杨那过分温善、讲义气的性格,正好能够被他利用。

一个属下谋反,都能哭着原谅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许汜吹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顾至只会“对对对”,“是是是”,看似赞许,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不读乱回。

徐庶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地低头饮酒。不知道是他没什么想法,还是在躲避发言,就没见他的脸从酒杯上抬起过。

至于陈宫……

许汜将目光转向陈宫,额角轻轻一跳。

那陈宫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一向性子高傲的他,竟真像是被饿狠了,一个劲地把餐盘上的饭菜擩到嘴里。之前说好的敬酒也不敬了,就知道吃吃吃。

许汜沉默,许汜开始怀疑人生。

他设了酒席,把这三个人请来,究竟是干嘛?

许汜独自怀疑了片刻的人生,那下首的陈宫终于吃完了一顿饱饭。

此时陈宫已恢复如常,用手巾擦拭嘴角。

察觉到许汜的不悦,陈宫心中冷笑,暗道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城。

他对顾至束手无策,无可奈何,难道还治不了许汜?

陈宫没有忘记毛玠对他说的话。许汜如果真的勾搭黑山贼,与董卓那国贼搭上了线,他陈宫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阻止。

他和曹操的那点恩怨,在黑山贼、董贼这两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元礼。”

陈宫忍着恶心,叫出许汜的字,

“你说的那位张杨张将军,听着倒是个好的,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见。”

许汜压下浓厚的不悦,笑道:“我已往张将军那送了信,邀请使者过来一叙。”

说着,不等陈宫反应,他又夸诞地叹了口气:

“唉,只是……”

陈宫问:“只是什么?”

“博平县只是一个小城,就算将张将军迎入城内,怕也难有推展。”

许汜愁眉苦脸道,

“若能勾连临邑、阳平、东武阳……那么,拿下东郡,便是十成九稳的事。”

图穷而匕见。

不止身为东武阳人的陈宫变了神色,就连一直在走神的顾至也放下杯箸。

临邑、阳平,这正是文若曾经提过的另外两个城池。

第61章 荀攸

最终, 这场酒宴闹了个不欢而散。

许汜想利用陈宫拿下东武阳,这对陈宫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事。

东武阳是他的家乡,许汜如此明晃晃的算计, 逼得陈宫血压飙升,当场就掀了桌。

顾至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口菜,好整以暇地支着下颌,观赏着这场好戏。

许汜被陈宫骂得脸色发青,活似中了剧毒。他恨不得当场将陈宫丢回监狱, 让陈宫继续啃窝窝头。

然而许汜在官场沉浮多年,到底忍下了这口气。他笑呵呵地找了个理由,将刚才的话揭过, 表示陈宫误会了他的用意——他只是想与东武阳的守官结盟, 绝对没有拿它做饵, 献给张杨的意思。

等送走了陈宫三人, 许汜当即砸了房中的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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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知所谓!”

他看着倒地的玉瓶,心疼地把它扶起。

顾至看过了热闹,就将许汜这个人丢到了脑后。

他连着几天吃吃喝喝, 借着在博平城闲逛的功夫,将城防部署探得一清二楚。

徐庶根据顾至的嘱托, 暗中找了几人。其中有一人叫史涣, 是博平县的门下督盗贼, 佩铜印黄绶,掌管卫兵。

顾至等着在上元节发动兵变,借史涣手下的卫兵掌控博平。

可就在正月十四日的那天, 许汜好似突然抽了风,忽然在布告栏张贴了一张告示。

告示上列数了曹操的几项大罪,宣布博平城从此脱离曹操的管辖, 不再承认曹操的太守之位。

顾至察觉到此举的异常,让徐庶帮着打探了一番,这才明白原因。

其一来自同行的鼓舞——临邑、阳平的县官接连背叛,公然发布告示,表示自己是忠诚的汉官,要归顺朝廷,不认可曹操这个伪太守。

至于其二……

“你说何人被抓?”

听了徐庶吐露的情报,顾至第一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由再问了一次。

“那幕僚说,‘既然荀文若已落了网,主公当抓紧时机迎张杨入城,强攻濮阳,以免郡治落入他人之手’。”

荀彧被抓了?这怎么可能?

就算张燕没有替他传信,以荀彧的谋算能力,也绝无可能踏入许汜的陷阱之中。

这条消息很不对劲,大概率是假的,可顾至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烦躁与焦灼。

万一。

万一文若真的……

顾至让徐庶去找史涣,提前半天发动兵变。自己则打晕了许汜派来监视他的守卫,避开人群,来到府衙那间关押着“重要囚犯”的密室。

他将沿途看守的士兵全部放倒,带着微快的心跳,打开门锁,推开密不透风的铜门。

略有些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顾至抬眼看向屋内,屋内的那人也恰在这个时候循声回头。

只一眼,顾至就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文若。

顾至正准备当自己没来过,转身就走。可在关门的前一刻,顾至忽然收了手,再次看向屋内的青年。

这眉眼,这鼻唇,看起来异常眼熟。

确实……与文若有那么五六分相似。

屋内的青年安静如初,无悲无喜。

他不曾说话,只沉默地打量着来人,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阁下可是姓荀?”

青年一语不发。

“阁下可认识荀文若。”

青年好似即将睡着。

顾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听不见人声,或者开不了口,他走到青年面前,从鞶囊掏出一小片缣帛,展开,把写着黑色字迹的那一侧朝向青年。

“你可认识这个?”

缣帛上的字迹,明晃晃地映入青年的眼中。

上面只有四个大字:按时吃药。

青年:“……”

就在顾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不识字的时候,青年终于开了口。

“你是何人?”

顾至手上的这张尺素,是荀彧所写。

见青年对荀彧的字迹有反应,顾至没有立即回答,又从鞶囊中掏出几条窄小的缣帛。

“早些睡觉”,“今日来吃饭否”,“香已备好”,“莫要贪凉”……

随着一张张字条的展开,青年在卸下心防的同时,也愈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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