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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从今以后,那个人再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瑞基此刻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后悔。

自己昨晚到底在想什么?

说什么要逼自己断了对玛尔巴什的念想,其实还不是因为生气那人竟然没有亲自来救他,庆功宴也全程未现身。于是酒精上头后,他便想了这么个煞笔理由,妄想把那个男人逼出来,欣赏他发现自己不听话后的愤怒与后悔。

可笑的是,他竟然自欺欺人地认为,与别人上床就能报复到玛尔巴什?

那个男人恐怕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跟谁睡,他甚至都不会生气,只会薄凉地笑笑,然后把他当作空气。

自己现在赤身裸体地躺在这里,就是那人冷漠的最好证明。

一想到那个淡漠疏离、英俊绝伦的男人会用看尘埃般的眼神最后瞥他一眼,然后彻底漠视他,他的心就揪成一团,几乎窒息。

眼眶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该死的……该死的……

昨夜的杏爱虽然刺激,但……那是因为他把查尔斯给当成了玛尔巴什。

一旦清醒,意识到与自己缠绵的不是玛尔巴什,那些快意便尽数散去,化成了难以下咽的恶心。

经过这一夜,他绝望地发现,即便那人上辈子如此对待自己,他竟然还深爱着他。

他以为自己走出来了,能够接受任何人,可以不再爱他。

可真正尝试后才发现,那个人已成了他灵魂里的烙印,刻在骨髓深处,根本无法冲刷。

然而,因为自己的愚蠢,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玛尔巴什……玛尔巴什……玛尔——

修长洁白的手指死死揪住黑发,唇瓣被咬得渗血。

这时,床榻微微下陷,身边的男人醒了。

瑞基用力捂住眼睛,没有立刻转头去看他。

想到昨夜自己将这人当成了玛尔巴什,在他身下主动迎合求欢的羞耻行为,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羞耻劲儿过去后,一股杀意自心底升起。

得想办法堵住这个人类的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尤其不能让玛尔巴什知道。

说不定玛尔巴什是真的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脚而没办法来见他。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犯贱也罢,但他还是希望能够……

“瑞基?”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床榻悉窣作响,枕边人坐起身靠近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还好吗?”

……?

!!!

瑞基猛地撤掉手,不可置信地看向枕边人——

“药……药师?”

他的声音本就因嚎了一夜而干哑得不行,此时又因震惊而破音,听起来如恐怖传说中的尖刺魔一般凄厉:“怎么会是你?!”

听见这质问,玛尔眼神瞬间变暗,深褐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如青竹蝰蛇锁定猎物般阴冷。

好可怕的眼神。

瑞基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平日里总是笑得温和的药师第一次褪下了温文尔雅的外皮,变得冰冷疏离。

这副阴冷表情如此熟悉,让瑞基差点以为在他面前的是玛尔巴什。

然而他这一动,又牵到了下面的肌肉,撕裂的痛感疼得他“嘶”的倒吸一口冷气。

对方见状,无奈地长叹一声,转身从摆在床头柜上的药箱里拿出一盒绿色药膏,丢到他的怀里:“疼就再涂一点。”

瑞基捏着药膏盒,没有打开。

药师这话……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什么叫再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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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

他颤抖着伸手摸了一下,果然……

是润的。

涂过了。

轰——

脑袋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接着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遮住,结巴道:“昨昨昨晚——”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是跟那个叫查尔斯的人类一起离开的,怎么变成药师了?

玛尔见他突然扭捏,一副吃完不认人的样子,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道:“昨晚我见你被个金发贵族架着离开,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便拦下了他。没想到他也喝多了,还没等我开口问就直接晕倒了,我就只能通知守卫,然后把你先带回旅馆了。”

实际上是他一个昏睡魔法把那家伙放倒,顺便还送了个噩梦+霉运诅咒大礼包,让他接下来一个月每天都倒霉做噩梦。

呵,敢把主意打在瑞基身上,自己没扒他一层皮都算仁慈。

“啊……是这样的吗……”瑞基眨了眨眼。

那个查尔斯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没想到酒量竟然这么差。

可是……

他瞥向玛尔,看到对方修长的脖颈和结实的胸膛上同样密布着吻痕和牙印后,痛苦地捂住脸。

该死啊!

自己真该死啊!

如果说和那个金毛是各自心怀鬼胎的约炮,那和药师滚在一起就纯粹是他单方面禽兽不如了!

虽然不记得每个细节,但他大概还能想起自己把他当成了玛尔巴什,腿死死缠着他的腰不放不说,嘴里还一直喊着“玛尔”。

可好死不死药师也叫玛尔,人家肯定以为自己喊的是他!

完蛋,药师说过他不喜欢男人的,而且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自己怎么能把他给……

啊!!!

毁灭吧!

怎么不来一道雷直接劈死他算了!

内心惊涛骇浪许久,他才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放下捂着脸的手,抽搐着望向玛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药师,穆恩先生,我……”

他下意识地握住脖颈上玛尔巴什送给他的猫眼石吊坠,嘴巴张了又闭,怎么都说不出“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人渣宣言。

可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与除了玛尔巴什以外的人发生关系,哪怕对方是救过他好几次的药师也不行。

正当他万分纠结时,身旁的男人掀开被子起身,冷冷道:

“我会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瑞基抬头看向他。

身形颀长的男人从床头柜上拾起发带,将披散在肩头的棕色的半长发随意挽起,接着又拿起眼镜,面无表情地带上,转身往浴室走去。

瑞基见他如此冷漠,心脏猛地一跳,脱口喊道:“药……玛尔穆恩!”

玛尔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他背对着自己,瑞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他攥紧手中的被子,紧张道:“那个……我……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还,还有……”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心声:“谢谢。”

玛尔转头,冷淡道:“谢什么?”

瑞基视线接触到他的脸,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忙不迭地低下头,喏喏道:“谢谢你……把我带回房间。”

“药师,你,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我们昨晚……就像你说的,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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