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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堂皇,要么是低调奢华,再不济也应该是北欧极简风。

没想到,入户就是一张毛茸茸的绿色地毯,上面是粉扑扑的幼体字:欢迎总裁回家!入户之后,整体都是胡桃木色的木质装修,墙壁、墙角放了很多巨型毛绒玩具,好像闯入了一个童话中的小木屋。

几室的门都开着,盛峣架着程霭去了主卧,给人放倒在床上,脱鞋、脱外套……就这样可以了吧?等他明早清醒了自己能洗澡。

盛峣叉腰环视一圈,最后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程霭从脖子到脸都是一层浮红。

想了想,盛峣把程霭的领带取下来,又解开衬衫的前三颗纽扣。指端无意碰到对方的锁骨,也许是冬天手指太凉了,竟像点在了炉子上。

起伏的胸廓前,盛峣有些怔愣。

程霭的脖颈一时得以松缓,连喘气都大口了一些,喉结徐徐滚动。一把绷紧了弦的琴,勾挑出几个不太流利的音:“渴,我渴。”

蹲在床边的盛峣无奈,将灯光调成暖黄色的床头灯后,起身去厨房给程霭找水。

偶像剧果然害人不浅,胃病总裁的冰箱总是空空如也,程霭的冰箱塞满了瓜果鲜蔬、各类饮品,很会生活啊这小子。

最后,盛峣切了柠檬,烧水,给程霭兑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真的很有生活,连一次性吸管都备着。

不知道程霭醉到几分,盛峣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又拉着胳膊把人架起来,半靠着床,然后一手举杯一手捏住吸管,就这样直到喂完整杯水。

唉,牛马,纯牛马。算了,看在钱的份上算了。

老板也不过是个二十八岁的孩子,也就比自己大个三岁罢了。

盛峣洗完杯子,准备来打个招呼就离开。

“程总,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哦。”

“别走。”程霭虚空一捞,抓住了盛峣的手。

盛峣一时不察,跌坐在床边,俯身耐着性子询问:“程总,还有什么事?”

“陪我。”瓮声瓮气的两个字蹦出来。

盛峣沉默了一阵,望向门外,琢磨着找跳跳虎还是维尼熊来陪他。

“盛峣,留下来陪我。”

盛峣,留下来陪我。

他没有听错。在这句话之后,盛峣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倒,接着被卷进了一个怀抱,一个足够大、足够温暖、足够禁锢他的怀抱。

潮湿滚热的吐息缠上他的后颈,宛如毒蛇吐出的信子。恐惧、不知所措、荒谬和一点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贪恋,汇聚成一条无形的蛇,如同引诱亚当夏娃吃下苹果的那条蛇。

盛峣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撑起来。

揽在胸前的手臂更加用力地缩紧,重新把他锁回怀中。

“我关灯。”盛峣轻声说道。

身后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

到这会儿,盛峣其实已经非常疲惫了,酒意本就令人头晕目眩,时间也来到了他平时睡觉的点,困意一浪又一浪,叫人难以抵挡。

在意识消失前,盛峣恍惚想清楚了,那点贪恋来自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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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有和什么人拥抱过。

原来被人如此妥帖牢固地抱在怀里是这种感觉。

程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好麻,血液重新灌注的刺激甚至盖过了头昏。

反应三秒之后,发现不太对劲,床上有人!?

对阳光和洗衣粉的嗅觉记忆还未消散,尽管在酒气中被冲淡。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灌酒、上车、瘫倒、到家,还有那杯柠檬水。程霭醉酒不是完全断片,是保有一缕残存的意识,但无法百分百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好像叫盛峣留下来。

床头没有水杯,是梦吗?

程霭小心翼翼抽出被压麻的左臂。

不是梦。

盛峣侧身蜷缩着,像胎儿在母体中的样子,仿佛把自己缩得足够小,就能不被伤害到。

程霭撑起身,俯到盛峣的上方。

闭上眼睛的时候,盛峣的睫毛显得格外浓密,好像一片雪地上冻住乌羽。

盛峣身上有一种钝感,一半是装出来的,一半是天生的。他的工作能力其实很出色,但绝不会把能力完完全全展现出来,人前处事总是慢半拍,眼神呆钝朦胧,这半拍是他的伪装——在别人画饼时他也会拍手叫好,转过身该pass的pass,他都一眼看到底了。这一点程霭很早就发现了。

所以,现在,这双眼睛闭上的时候,这张脸反而显得锐利精明了几分,瘦削的下巴都透着股无情。

程霭徐缓地凑近盛峣的侧脸,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停住了。

闭眼,睁眼。

唉。程霭猛地起身。

第16章 心想事成

盛峣从程霭抽手的时候就醒了,但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和老板在床上面对面的场景,想想都能抠出一套房。

索性继续装睡。

感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目光的存在。不只是目光,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感觉。程霭是外放的人,他所有的棱角都是向外的,以至盛峣感受到他的强烈存在。

虽然最后程霭没有吻上来,但和吻上来已经没有区别了,甚至,反而更可怕。

程霭是什么意思?程霭喜欢他吗?程霭和陈斯屿的事是误会,那他的性向是误会吗?如果程霭只是觉得自己好看,要玩一把,那事情都很简单。

但如果……

算了,盛峣,你太看得起自己。

盛峣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主卧带了浴室,里面已经响起了水声。

程霭的家里暖气够足,不像他那六环的边户,烧到十八度就再不会往上,刮风的时候冷得渗人。

一觉睡醒身上黏黏糊糊的,再加上昨晚的酒味,盛峣都嫌弃自己,迫不及待想洗个澡。

盛峣出去看了一眼,程霭家还有卫生间,不过贸然用老板家的卫生间似乎不太好,他又回到卧室,站在那扇磨砂玻璃外:“程总?”

“啊?啊!盛峣你醒了啊。”水声突然停了,程霭的声音变得清晰,“你是不是要洗漱?外面卫生间洗手池下的柜子里有新的牙刷毛巾。”

“好的,谢谢程总。”

盛峣洗澡很快,因为出租屋的热水器烧半小时洗五分钟,再磨蹭得冲凉水了。他出来的时候程霭还没出来。

今天是周六,看了一下日程,也没有额外的安排,盛峣打算打个招呼就回家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呃。盛峣挠挠头,犹豫地转了两圈,不开万一耽误他事儿,开了万一让人误会,去问他,好像这点小事儿不值得问。

“咚咚咚”。

啊,开吧,应酬完在老板家留宿也说得过去。

门刚推开。

“喔——哟——”阴阳怪气的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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