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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本该出现在三楼的索尔却出现在了四楼。

为什么有人能够提前预判他们的预判,将狙击手的注意力错开到三楼,让狙击手的枪口,彻底扑空。

碧绿色的瞳孔从高倍狙击枪的瞄准镜头里微微后撤,月光和细雪落在少年左眉的断眉处。

也许是在得知父亲去世的那天哭得太厉害了,小安德烈左眼的夜视能力并不好,但他哪怕是用右眼,依旧可以不借助狙击镜看见那个试图逃跑的男人,身体跌在雪中的时候,砸起来的零星雪尘。

小安德烈眯了眯眼睛,忽然开始想,自己的父亲老安德烈是怎么死的?

很多人都告诉他,他的父亲被审问至死,至于是被谁,他们都讳莫如深。

也许是觉得他没有报仇的能力,也许是觉得他年幼什么也不懂,他们将他扔在无人看管的摩尔曼斯克,是被流放的叔叔爱德华救了他。

小安德烈知道,自己并不是年幼无知,也并不是没有复仇的能力,毕竟你看——

对面那栋楼里的那两个人,或者那两个人背后的组织,跟自己的家族,就有着世仇。

所以,他想,他可以来好好地回答,那个名叫“布鲁克”的中情局驻俄间谍,那个尚未宣之于口的疑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哪里都没有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有人提前调整了电梯的楼层显示数据——

索尔以为的3楼实际上是4楼,他所踏入的所谓的“乔雾的房间”,也不过是一间提前被布置好的房间而已。

而也正是这种建筑空间上的偏差,维克多成功地让CIA的狙击手瞄准3楼的空房间,而他与爱德华则能够顺利地在4楼守株待兔。

这不仅仅是单方面的围杀,这是一次狩猎——以乔雾公寓为圆心的三公里,全是维克多的陷阱。

所以今晚会有多少人落网?

索尔布鲁森,布鲁克哈伯斯,理查德凯布尔……以及那些零零星星地散落在莫斯科每个不知名的安全屋里的人,那些曾经跟索尔布鲁森有过联络的人——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曾经出现在马哈奇卡拉返回莫斯科的飞机上,出现在尼基塔递给维克多的文件里。

但小安德烈对这些人的未来并不敢兴趣,他们即将被关到哪里,是生是死,都跟他不再有关系。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环境,在确认对面的大楼上已经不会再有第三个敌人的时候,才打了个哈欠,收起了枪——他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显而易见的是,他的两位叔叔在乔雾居住公寓的楼内,也应当进行得非常顺利。

毕竟,黑夜里这栋古旧的老公寓楼里没有任何动静,就是最好的信号。

他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烟盒,却发现,烟盒里被人搞怪,提前塞上了一支棒棒糖。

小安德烈皱了皱眉,无奈之下,只能撕开棒棒糖的玻璃纸包装,将莉莉丝的恶作剧塞进嘴里——他狩猎的时间太久,烟能够提神解困,但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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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好歹还可以果腹。

小安德烈的肩上背着半人高的重狙枪,打着哈欠走下乔雾公寓昏暗、狭窄的楼梯,他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脑中闪回的,是他这一年多以来待在莫斯科的时光,而耳边响起的,却是叔叔爱德华漫不经心又颓唐的声音——“没有鱼饵钓不上鱼,但有时候即便钓鱼,也未必需要用饵。”

“可是,如果想要万无一失地抓到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显然是让乔雾待在莫斯科,不是么?”

索尔布鲁森假借同学的名义,以德国留学生“弗朗西斯”的身份接近乔雾,无非就是想通过乔雾顺藤摸瓜接近维克多,而倘若维克多早就察觉在莫斯科有索尔布鲁森这样的人,未免打草惊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切维持原样,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时,再伺机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因为,如果乔雾一旦离开,索尔布鲁森很有可能只能另寻他法。

所以,比起布鲁克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小安德烈同样没想不明白,为什么维克多会让乔雾安然回国。

明明有乔雾这样的活靶在莫斯科,维克多想要捕获中情局这帮人,不管怎么看,都会更容易一些。

他不需要这样迂回地错开两拨人的注意力,也不需要花这么长时间的布局——他只需要持续地扮演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商人,莽撞地为了乔雾不断地凸显自己的无知和鄙陋,就足以能利用这个中国女人,将潜伏在莫斯科这么多年的中情局间谍连根拔起。

然而,回答这个问题时候的叔叔爱德华,有些吊儿郎当的不羁。

他很不屑地嗤了一声。

“他们恋爱脑都是一个死德性,喜欢的女人掉一根头发都会失魂落魄很久。”

小安德烈不知道爱德华口中的“他们”里的“们”字,还代表了哪个人。

他那天下午就陪着爱德华在莫斯科远郊的一个湖边钓鱼,相比起叔叔爱德华的闲情逸致,他无聊得要命,平日里除了接受各种枪械受训之外,他根本不被获准踏离这座远郊的秘密庄园。

叔侄两人前后脚从摩尔曼斯克抵达莫斯科,却都是以一种见不得光的秘密姿态。

他也曾对爱德华表示过疑惑,但对方却讳莫如深地对他摇了摇头,说你应当感谢,在小国王的心里,你还有作为棋子的价值。

棋子的价值?

像今晚一样,孤身一人猎杀对面顶楼的两个CIA间谍么?

而爱德华的价值又是什么?

他想,他隐隐是能猜到的。

在莉莉丝不经意的八卦碎碎念里,小安德烈曾经听她说过,不久前发生在莫斯科地下酒吧的一场hei帮斗殴,没什么人员伤亡,却平白无故有个中国商人遭了殃。

而爱德华那晚恰好就在那个地下酒吧里,以管事者的身份。

所以当他隐晦地向爱德华求证,这是否是他的手笔时,惯来狡猾的叔叔只是在唇上竖了一根食指,揶揄地笑看着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已经年满十六岁的小安德烈对着一直以来都照顾自己的叔叔翻了个白眼。

所以此时此刻,他一个人背着重狙枪,散漫地走下公寓狭窄的安全楼梯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你带我去库里挑枪的时候,为什么不回忆一下我今年几岁。

但他也逐渐理解,爱德华口中的所谓的“棋子的价值”。

他对维多克而言有用。

他在对方眼里的价值是否就是今晚?

而在从摩尔曼斯克的酒店前往机场的路上,在阿芙罗拉小心翼翼地向维克多征求是否可以将他一并带离的时候,那个微笑着对他释放不悦、恶意的男人,是否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当然。”

莫斯科远郊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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