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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里的雪狼却仿佛看穿了一切。
它狡猾地抖动身体,使得以它为落脚点的楚离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又趁她失去平衡向后摔倒的时候,身体环起,把她牢牢地卷在怀里。
楚离一番挣扎,完成了从卧在狼背上到躺在狼肚子上的飞跃。
雪狼浓密而柔软的腹毛把她从脖子裹到脚踝,她觉得自己仿佛要淹没在狼毛之中,而狼肚子上传来的体温更是令她浑身烧起。
搭在她背上的狼爪像是故意逗她一样,在她敏感的肩胛骨边缘按了按,结实的肉垫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楚离忍不住弓起身子,一手扒住狼肚子上的毛,小口呼吸数次才恢复过来。
她觉得自己血亏,要不是因为它是一头狼,自己现在就要拧它的耳朵,捶它的胸口,再掐它的腿肉,直到它受不住连声求饶为止。
可它是一头雪狼,一头在力量上对她有绝对压制的猛兽,它甚至不用弄疼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困住。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离默默仰天叹息。
是因为她念口诀的时候,仍与他保持着密切接触的姿势,所以在进入了他的神识之后,才会与他化身的这头雪狼靠在一起?
可神识跟外界不是应该有所区别的吗?
楚离越想越生气,而雪狼却将她的身体裹得更紧,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在发出轻响,那是她从心底逸出的不屈呼唤。
“啊啊啊!”楚离努力扭动身体,还张嘴去啃狼肚子上的毛,向它表明自己的态度。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雪狼却仍是惬意地躺在地上,期间还伸出狼舌头,低头舔了舔一条放松的前腿,仿佛是要告诉她,“随便你怎么闹,反正我不在乎。”
看见这一幕,楚离心中怒火更甚,她像对待最恶劣的杂草那样,对着狼肚子上的长毛乱揪一气,可是狼毛那么密,她能造成的破坏十分有限,好半天过去,狼肚子也看不出丝毫斑秃的迹象。
楚离累了。
她想离开他的神识回去休息,却又觉得压不下这口气。
先前小怜分明察觉到她进入他的神识,若是他记得神识中发生的一切,那么算上刚才那一次,他岂不是一个早上连着得胜了两次?
那接下来这一天时间,她得扳回两局才能跟他打个平手,压力未免也太大了。
楚离做了个深呼吸。
既然这头雪狼不在乎被揪狼毛,她总可以换个方式吧?
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楚离一不做二不休,停下手上的暴力行为,还呼气将被扯下来的几缕狼毛狠狠吹开,然后左右手各拈起一缕狼腹毛,开始给它们打结。
她认真而细致地将两缕毛束互相弯折,穿过彼此绕出的小圈,最后还打上两道死结,这才满意地伸手掸了掸自己的作品。
楚离如法炮制到第五个毛结的时候,雪狼终于发觉了某种异样。
它从地上抬起脑袋,一双金瞳警觉地打量自己蜷起的腹部,试图弄清怀里的女子到底在做什么。
楚离正用两只手,用从狼肚子上捋出的三股长毛编辫子,指尖绕来绕去,口中还念念有词,“给你编个小辫子,揪一揪,扯一扯,看你还怎么耍威风。”
雪狼的脑袋在离地三寸的位置顿住。
它的耳朵不安地晃了晃,原本锐利的金色眼眸微微压低,吻部微张却没有完全露出犬齿。
楚离发誓,她从狼的脸上看到了近似于困惑的神情,这使她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
不过短短两炷香的功夫,她就已经娴熟掌握了用狼毛编辫子的技巧,甚至还想尝试一些更大的工程。 网?阯?f?a?b?u?页?????ü?????n??????????????????
由于狼肚子上的毛被她编成各种毛结和辫子,拓宽的毛缝暴露出原本藏在狼毛之下的粉色肚皮,而楚离很快留意到狼肚皮上一些数寸长的淤痕。
她皱了皱眉,沿着瘀痕延伸的方向扒开狼毛,又看到更多青紫不一的痕迹,周围的狼毛根部还沾着一些冻成晶粒的血迹。
这些似乎是被某种重物击中留下的痕迹,依血的颜色来看,似乎不是太久之前的事情。
“你受伤了?”楚离伸手推了推狼肩的位置。
躺在地上的雪狼这才发出一声委屈的轻嚎,将身体微微展开,还把一条前腿递到她面前。
楚离终于看清,它方才舔舐的位置上有一处肿起,当她犹豫着伸手抚上时,雪狼明显难耐地将狼爪一缩,在地上眨了眨眼睛,仰头又是一声轻嚎。
“可你怎么会受伤……”楚离起身,视线越过雪狼像小山一样的身躯,朝四周望去。
在她背后、距离他们数丈之外的雪地上,她终于看到一颗足有她半个脑袋那么大的石块,正埋在雪层之中,上面覆盖的积雪使得它难以被一眼认出。
她走上前细看时,才从石块的棱角上,摸出些许已冻结的血迹,同时被冻上的还有几根雪白的狼毛。
楚离回头望着躺在地上的雪狼,心情复杂。
自己一醒来就毫发无损地落在狼身上,对它一阵怨气发作,它却不知何时被落石砸伤。
“你不是身手很矫健吗,为什么还会被砸伤?”楚离走回雪狼身边,摸了摸它没受伤的尾巴。
雪狼没有发声,只把一只爪子搭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推了推她。
楚离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因为帮我挡石头,才会被砸伤的吧!”
雪狼收回爪子,尾巴在地上用力一晃,像是认可了她的猜测。
罪恶感像空气中飘荡的细小霜雪一样,往楚离的脖子和意识里钻。
她捂住嘴巴原地冷静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在狼身上拍了拍,“对不起啊,我还是给你把毛结解开吧。”
楚离跪在雪狼肚子前面,耐心处理她先前留下的大作,愈发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差点冤枉了人家。
她忙活了好久,才把狼毛都结开,手指像梳齿那样,避开它受伤的位置,从它的腹毛中沿着一个方向顺过。
雪狼似乎很享受她的照顾,金瞳半合,这使它的目光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锋利了。
楚离却在来回的梳毛过程中,感到指尖碰上某种突起之物,那东西摸起来比柔软的狼肚皮要硬上一分。
是不是狼毛太多,把它闷出痘了?
楚离指尖一定,扒开狼毛,便在那处看到一个神秘的粉疙瘩。
她伸出指尖,好奇地在上面按了按。
雪狼却忽然浑身一抖,尾巴一甩,将地上的碎雪扫到她身上。
看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才不过碰了一下,方才对她用狼毛编辫子都没有太大反应的雪狼,竟然毫不客气地用尾巴扫她。
想来这些长毛的动物也是辛苦,一身皮毛要养护打理,一不小心在毛茸茸的肚子上长了小疙瘩,自己还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