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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楚离现在就是后悔,没有早点教他一些只有成年人才能知道的事情,到头来却把自己折腾得叫苦不迭。
小怜难受得在床褥上抓出一道道沟壑,语声沙哑地哀求她:“姐姐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姐姐不要停……”
楚离当然不会停。
因为维持停止的现状不能解决她眼前的难题,她必须改变策略,才有一线生机。
楚离痛定思痛,缓缓吸入一口气,顺着心法重新起落的同时,忽然伸出双手,去掐雪地的那两朵红梅骨朵。
少年被迷雾笼罩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微张的唇瓣紧紧抿起,滑动的喉结定在脖颈中间,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武器。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如楚离所想,将元阳拱手交出。
楚离狠了狠心,想象指甲划过木板的声音,想象着毒虫一口口咬在她的脚踝,想象身后飞来一柄蚀骨的箭矢,而箭尖离她的颈侧仅有毫厘之距……
应着这种种噩梦般的想象,楚离收紧了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为终局做出最后的努力。
先前是自己对他太仁慈,她就不信,都做到这个地步,他还能守得住。
果不其然,少年的脸色唰地变白了。
在楚离持续近半柱香的不懈施压之下,他揪在床褥上的双手攥到指节泛白,终于克制不住地抬高头颈。
鹤唳穿透云霄,直入天际。
山溪冲下悬崖,流水一泻千里。
楚离第四次冲上云端,还没来得及缓过一口气,却感到烈火来势汹汹窜入身中,整个人猝不及防被烫晕了过去。
*
楚离隐约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她好像坠入了某种无止尽的深渊,不断下落,根本看不到尽头。
令人目不暇接的繁复光流却围绕着她,色彩之纷呈,几乎超出她意识能够容纳的范围。
“——下来。”
耳畔忽然想起一道不知来处的语声,楚离几乎是响应了某种召唤般,身体骤然脱离光流,被这股绚烂到险些令她昏迷的洪流吐了出来。
楚离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起身站定时,才发现自己落在一处开阔却荒芜的雪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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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冶异常的漫天紫霞之下,一道深蓝色的背影远远伫在前方,似是落满雪花的长发迎着呼啸的风,在脑后像白浪一样掀动。
那道身形修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劲风中的苍松一般,令人忍不住挪去目光。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一动不动立在原地,语声却带着一丝近乎俏皮的意味。
“抓到你了。”
与他相距至少数十丈远,又站在他的背面,楚离并不确定他是否在与自己说话。
她无从得知他的面容,却不由好奇,这个仅凭一句话就把她拽出五色洪流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楚离犹豫片刻,踏步上前,他却徐徐抬起双臂,广袖张开,如同鸿雁展翅。
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五指在袖口轻轻拨动,转瞬间便召出一把黑雾缭绕的长弓。
而他苍白的左手之上,却缓缓冒起一簇金色的炎火。
火焰如有生命之物,由他的掌心横向延伸,顷刻间凝出一支燃烧的箭矢。
楚离正欲上前的脚步一顿。
……等等,这好像不太对吧?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她脑海,前方的人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在楚离能够看清他的正面以前,那支箭矢便化作金光破空而来,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极热,毫不留情地射穿她的腹部。
楚离呼吸骤停,僵硬地垂首盯着被洞穿的小腹,仿佛是在打量一具陌生的身体。
没有血的腥味,连痛感都没有,唯有肚子上的窟窿是她被箭穿过的铁证。
楚离愕然抬眼。
他跟自己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一上来就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然而视野中,早已没有男人的半分踪影。
与此同时,周身地动山摇,她脚下的雪地绽开无数条骇人裂口,一切在眼前分崩离析。
楚离被震得眼冒金星,而刻骨的灼烧感却不合时宜地从腹中迸发,轰然席卷她全身的每一寸经脉,将她斥出梦境。
*
“……姐姐?”
楚离先是迷迷糊糊听到少年的声音,随后感到额头贴上冰凉之物,瞬间意识复位,本能地抬起手往外推去,要把寒冷拒之千里。
她睁开眼时,小怜的面容出现在上方,而他收回的手中正抓着一块被打湿的丝帕。
“你在干什么?”楚离抬手拭去额上的水汽,手背却冷得发抖。
“姐姐发了烧,我在帮姐姐降温。”小怜顿了一顿,“就像姐姐帮我缓解合欢毒的时候,为我做的那样。”
“……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这个。”楚离不悦地抱怨了一声,忽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抓着他的袖子就问,“你的合欢毒可解了?”
小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后才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托姐姐的福,都解了。”
他话中的镇定之意令楚离松了口气,可她旋即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我怎么突然发烧了?心疾也不会这样啊,而且之前我还好好的……”
楚离越想越奇怪,一条胳膊撑在床褥上就要起身,回过神时,却被床幔间扑面而来的石楠花香熏到想吐。
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连掐好几道清尘诀,这才坦然换了口气,扶着脑袋靠坐在床头。
额上已是一片冰凉,难辨温度,不过脸上其他部位确实有些发烫。
更令她不安的是,她的身子正在止不住地寒战,这无疑也符合发烧的症状。
梦中那种深入骨髓的灼烧感,竟非全然的虚幻。
楚离恍惚的片刻间,少年再次将手中丝帕敷上她的额头,一下子令她回过神来。
他身披灰蓝大袖坐在床边,乌发一半披散,另一半用簪子松松挽在脑后,目光专注,动作细致,如同体贴备至的贤夫。
尽管额上冰冷的触感仍然令她心生抗拒,然而楚离只是看着他这副模样,便不由自主地入了迷,一声不吭地任由他这么照顾着,直到她的脑袋不再晕晕乎乎。
脸上和身上的热度似乎都已退去,她只当方才是初次双修后的些许不适,掀被便要下床。
小怜却一把拦住她,摇了摇头,“姐姐再歇息一会,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宜下床走动。”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医术了?”楚离瞅着他,不太情愿地靠回床头,“这也是你从阿盈借给我的医书上看来的?”
小怜正要帮她盖上被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而将手掌挪向她的腰,在她困惑的目光中,轻轻按住她的小腹。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楚离倒吸一口冷气,推开他的手掌。
当她触到他的掌沿时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