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荚粉倒入茶壶,再将壶身送到白令羽嘴边,“你不是想解毒吗?那就喝啊。”

白令羽明明动弹不得,却用全部力气扣紧嘴唇,从喉咙里闷哼道:“妖女,你休想……”

楚离不由分说将壶嘴怼进他口中,一股脑将壶中汁水灌入他的喉咙。

白令羽气得一面咳嗽,一面怒斥,“你给我喝了什么!”

“特浓皂荚水,童叟无欺。”楚离揭开壶盖,满意地瞅着空空如也的壶肚,这才松了口气。

解毒这件事,若能用解药中和毒素,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没有解药,选用具有涌吐或是清泻效果的草药,促使他的身体尽快排出合欢散,也是一种思路。

这就跟食物中毒后,通过催吐导泄的手段排毒,是一样的道理。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为了确保效果,用了一整瓶皂荚粉。

他多半会上吐下泻,直到天荒地老吧……

那画面太美,楚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管怎么说,她尽力了。

按照书中剧情,不出两盏茶的功夫,女主就会带人赶到现场。

自己得在被他们撞破之前先走为上,以免事情变得更复杂。

楚离回身拾起一地物品,拎起原身搁在床边的纸伞,顺手掐诀解开白令羽身上的定身术,随后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

*

逃离龙傲天落脚的临仙客栈之后,楚离特地选了一条格外偏僻的路线。

酒家茶馆也好,胭脂水粉铺子也罢,凡是有可能撞见任何正道人士的地方,楚离通通避开了。

小径人烟稀少,甚是清静,适合思考人生大事。

比如她的前途。

原身先天不足,幼时曾被医修断言活不过二十三岁,她是为了延长寿命,才凭着姣好容貌,拜入对弟子颜值要求严苛的合欢宗。

当同门师姐妹早早挑选炉鼎,日夜勤修,先后突破境界时,原身却好高骛远,贪图捷径,把进境的希望全部押在龙傲天男主身上,以致误入歧途,加速灭亡。

楚离想不明白,龙傲天到底有什么好的?

书中的白令羽时常意气行事,连女主都劝不动。

是他不顾女主劝阻,只身前来临仙客栈,结果一着不慎被原身设计夺走元阳,才会在后来的仙门大会上输给对手,经历第一次巨大挫折。

若是他愿意坦诚一点道出实情也就罢了,可他毕竟是龙傲天,所以碍于面子死活不低头,甚至赌气赶走了试图安慰他的女主,害得女主为他伤心了整整十万多字。

除去性格上的硬伤,白令羽分明长得平平无奇,让人提不起兴趣。

无论原书给他加了多大的主角光环,楚离现在回想起来,眼前只有他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不堪模样。

……简直晦气。

楚离提起纸伞轻敲额心,将那些画面逐出脑海,定了定心。

自己这具身体如今二十岁,虽然在没有炉鼎的前提下,勉强苟到炼气五重的修为,却也是目前所能达到的上限。

若要续命,她必须借助炉鼎,进一步摸到筑基的门槛。

既然原身能被合欢宗收为弟子,资质多少还是有的,只要自己稳扎稳打修炼,三年之内筑不了基才有鬼。

只是,她上哪去寻找合意的炉鼎呢?

周身凉风忽袭,楚离猛地打了个喷嚏。

脸上接连落下几滴冰冷雨水,她抬头看去,三月的天说变就变,不知何时已是阴云密布。

雨丝来得细密,楚离拢了拢肩上的薄纱罩衣,撑起纸伞,在雨中快步前行。

四周景色愈发迷离,气息也愈发浑浊,她一时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正打算掐诀判断方位时,突然被石头绊住,脚步一跄。

楚离不悦地俯眼看去,却当场僵住。

那才不是什么石头……

那分明是一颗风干的头颅啊!

当她愕然望向两侧,便看到更多面目全非的尸首,地上隐约可见被雨稀释的血迹,四下里笼罩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楚离惶恐地意识到,自己多半是误入了邪修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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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修会布下迷阵,引诱落单修士进入陷阱,然后先将猎物撕咬得气息奄奄,再吸其灵力,直至猎物生机全无,形同枯骨。

虽然她未能目睹邪修在此捕食,但依据地上尸首的惨状来看,手段如此野蛮残忍的人,除了邪修,她想不出还能有谁。

楚离默默捂嘴,极力克制呕吐的冲动,蹑手蹑脚举着伞后退,以防惊动任何仍在近处徘徊的邪修。

距离那些遗骸数十尺后,见周身没有异动,她收起纸伞,提起一口气,转身撒丫子就跑。

不知多久,周身景色终于恢复如常,空气中再也闻不到一丝浑浊气息。

料想自己应是冲出了那片不祥之地,楚离一手将纸伞撑在地面,一手不住拍着胸口平复心情。

这一路,她都有施术掩盖足迹,只要别叫邪修循着气味追上就好。

身上已被雨淋湿,而雨势未曾有减弱迹象,她一个避水诀下去,只能挡得了一时,很快身上又被浇透。

楚离重新撑伞,就近避雨。

她刚到树荫下,还未替自己驱走身上水汽,一股阴冷异常的感觉却从身后袭来。

楚离第一次确切体会到,小说里当危险接近时,那种名为“杀意”的东西。

比起三月凉薄的雨,那是一种更为深入骨髓,令她不由自主汗毛倒竖的危机感。

在楚离有意识做出防御之前,修士的身体本能已使她条件反射般抓住伞柄,将纸伞向后扫去。

素色伞面绕着身形旋过,上面画着的红色夹竹桃幻化成红绿两团光影,残留的雨水纷飞四溅。

楚离惊魂未定握着伞柄,呼吸尚未平息。

隔着半透光的油纸,她隐约看到一道人影蹲伏在地。

她确信自己的伞尖就指着对方的脸,可人影却纹丝未动,冷静异常,俨然是在耐心谋划什么。

楚离的手指在伞柄上攥得更紧,“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沉默的空气中,唯有雨声滴答不息。

就在她意欲施术出击时,伞后却响起一道清冷微怯的声音。

“……姐姐?”

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些微沙哑质感,又像雨中的竹叶那般柔软,瞬间散去楚离心中的警惕之意。

她忐忑举起纸伞,挪开他们之间唯一的这道屏障,便看到一个衣衫破败的蓝衣少年,正抱膝缩在地上。

少年低着头,湿漉漉的发顶朝着她,雨水顺着他额边几缕乌发向下低落,滑过他的鼻尖。

他肩头的布料破了洞,略显瘦削的肩膀被冻得泛红。

裤腿缺了半截,露出笔直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

而他的鞋履早已不翼而飞,紧紧并住的苍白双脚在雨中细微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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