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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桥过铁轨,念白倒腾小短腿在桥上走了好长一段都没碰到人。

又饿又累,小家伙走不动了,正打算转身往回走,就听到桥内侧阴影下有个老头用气音喊她,“噗呲噗呲,孩儿,孩儿,停下,别往前走了。”

竟然能听懂!

小家伙有样学样,也用气音热情回应:“噗呲噗呲,吾不系孩儿,吾系崽儿。”

神兽崽崽的崽儿。

老头愣了愣,抬手往右前方指了指,小声提醒念白,“看到没?那有个人要跳桥自杀,你别过去吓着他,找我算命的已经下桥报警去了,咱老实待着,等公安来解决。”

算命老头为了跟同行抢生意,早早来桥上占位置,运气好,刚来就有冤大头……哦不,顾客上门,才忽悠两句,就被跑来自杀的给搅合了,今儿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念白歪着包包头思索了一会儿,这一长串话,公安什么的她不懂,算命听着跟宗门里擅长占卜的天衍峰老神棍们是一个路数。

小家伙一脸不解,没忘小小声,“那你为什么没卜算出有银要跳桥?”

潜台词再明显不过,废物!

老头气个仰倒,小破孩儿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要是真那么厉害,能跑来当天桥伴侣?

念白没管吹胡子瞪眼的老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正背对着两人站在桥栏杆的扶手上,扶手细细的,他人也颤颤巍巍的,随时都要掉下去。

龙龄三个月的小蜃龙天生犟种,越不让干什么就偏要干什么,何况老头业务不精,说话更不用听。

蹭蹭蹭凑到跳桥的男人身旁,念白小手抓着栏杆,努力仰着脖颈看他,并没有出声惊吓对方。

自杀男面无表情地盯着南站的俄式红砖建筑穹

顶,余光瞥见小不点靠近,红彤彤一坨想忽视都难。

叹了口气,他撇头问道:“小妮儿,嫩要揍啥嘞?”

念白眨了眨大眼,怎么又听不懂了呢?

不耽误她鹦鹉学舌,“揍啥嘞?”

男人心灰意冷道:“还能揍啥?跳下去死球呗。”

死球不懂,死懂。

念白抬起小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头,又探头往桥下望了望,也就十几个自己那么高,仰起小脸,她实事求是地告知对方:“你好像洗不了。”

这一大一小,语言没怎么接上轨,但意思顺利接上了。

自杀男突然有了点倾诉欲,“妮儿,叔今天必须死。嫩不着,俺那屋里的忒不是个东西,偷拿俺们两口子下岗买断的钱,跟人去老俄倒腾牛仔裤,被人抢了货,赔了个精光不说,人也被扣在当地,让俺弄钱去赎。

买断钱是留给孩子上学用的,嫩说她咋对得起孩子?俺下岗一年了,在火车站蹬三轮拉货,风里来雨里去,挣点钱除了吃喝,一分都不剩,上个月车还被扣了,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亲戚个顶个的穷。咋弄钱,嫩说?”

念白嘟了嘟小嘴,听不懂,说不上来。

男人不需要小孩回答,自顾自说出打算。

“等下趟火车进站,俺就瞅准机会跳下去,摔不死俺,就让火车压死俺。”

算命老头也凑上前,听了个正着,心说,你想死的心倒是挺坚决,不过你死前话咋那么多?

该劝还得劝,老头开口,“小伙子,大爷我算命的,最近生意特别好,拥护啥,知道不?”

不用对方回,他自己抢答,“下岗的人太多,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呗。可再难咱都得过下去,钱没了可以再挣,老婆要是实在过不一块,那就离呗,有啥大不了的,只要人在,其他都不是事,别忘了你还有个要上学的孩子。

听你口音,不是我们当地的,听大爷一句,客死他乡可不是个好死法,阎王爷也看户籍,当心不收你,留你在外面当孤魂野鬼。”

第2章 你是不是杀妻证道啦!

小念白煞有介事地跟着听劝,边听边狠狠点头,还挺会抓重点,仰着的脑袋转向老头,“老婆系道侣吗?”

“道侣?”算命老头反应够慢的,才发现小孩身边没大人,赶忙问道:“你父母呢?”

“洗了。”念白耸了耸小肩膀,混不在意道。

“死了?那谁抚养你的?你怎么知道道侣这个称呼?不会是寄养在庙里……不对,道观里的吧?咱这附近只有延寿寺,也没道观呀,你家有人信道?或者有人练气功?”

老头研究易经的,勉强算半拉道家弟子,也是个心大的,忘了一旁还有人要自杀,杵着波棱盖儿跟研究稀有物种一样,盯着说话怪里怪气的小孩不放,叨叨咕咕还猜上了。

小念白不耐烦回他,继续追问,“老婆系不系道侣?他道侣系不系犯了大错?”

“是,你说得都对。”

小神兽现在虽然没灵力了,护不住脑袋,但五感依旧敏锐,她早就嗅到了自杀男身上的血腥味,不是很浓,只有一丝丝。

以她的身高,稍一抬头就能看到男人踏在栏杆上的脚,在男人黑色镶白边布鞋的白边上发现了灵米粒那么大的红色小斑点。

神兽崽崽的三观是被朴玉那几百本流传于天一宗坊市的话本子培养成型的,跺了跺脚,抖着小嗓子尖声问道:“说!你系不系杀妻证道啦!”

自杀男:!

算命老头:!

小姑娘虽然说话有点大舌头,小嘴吐出的杀字却字正腔圆,杀伤力也很大,那个样貌平平的自杀男身体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

不等算命老头和念白探头去看,长虹桥北侧传来了火车即将进站的鸣笛声,自杀男等的火车,来了!

…………

跟长虹桥隔了一个街区的民族广场,王春花背靠电线杆子,瘫坐在地上,一副天坍塌下来的表情。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转身刷个浆糊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哪个天杀的偷她家小孩!

民族广场西南角是谭城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一早来理货的商户听到王春花呼救,都过来帮忙找孩子。

大家已经找了个来回,别说穿红衣服的漂亮小姑娘,小孩都没看见几个,这会还不到上学时间,孩子们都在赖被窝呢。

王春花急得快魔怔了,嘴里反反复复就那么一句,“我家孩子可老实了,个子又那么一丁点,不可能跳车,一定是被人从车后座抱走了。”

这可麻烦了,人贩子偷小孩跟小偷偷钱一样麻利,抱着孩子躲起来,上哪找去。

偏巧民族广场这地儿也乱得很,说是广场,其实是个大转盘,以转盘为圆心,辐射了六条路出去,又挨着谭城的商业中心,新建筑不少,还有很多破旧的老建筑,能躲人的地方不要太多。

“别指望人贩子主动把孩子还回来,咱们接着找去。”这年头不缺热心肠,喊话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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