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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骨气?殿下还是信守承诺,帮我看吧。”

事关家人安危,沈情向来不会在此事上耍脾性,何况撒娇一事上,她早在师兄面前便练得炉火纯青,如今不过撒个娇服个软的事,无论对象是谁,对她来讲都是不痛不痒。

李道玄自知输他一局,内心即便再忿忿,也只能乖乖替她看。

可当他看见经幡上的咒文的时,面上竟也添了些许凝重。

沈情见他面色不对,往前凑了凑,试图在经幡上看出个什么。

李道玄忽道:“厌胜之术。”

沈情一愣,“厌胜之术?”

此术她早有耳闻。若将时间回溯至十年前,在相繇伏诛之前,李朝术士众多,道门百家呈现出百花齐放之态势。然而,粟谷虽繁,数量众多,却也难免混入几粒坏谷。其中,厌胜之术便在那时一度崛起。

厌胜之术乃是借助一些咒法来达成害人之目的。其中涵盖了咒人鳏寡孤独、使人日日倒霉等情形。往更邪僻之处说,少不得涉及镇魂之法,即通过咒术镇住人的生魂,使得其不得往生,日日困于某地,饱受煎熬之苦。

通常使用这类咒术之人,对受害者往往怀有滔天恨意。

昔日先太子便是因使用此术残害今太子生母,最终落得个五马分尸的悲惨结局。

自此以后,圣人颁下禁令,严禁民间再度出现厌胜之术,一旦发现有人与此术有所关联,即刻诛灭九族。由此可见,圣人对厌胜之术厌恶至极。

如今这皇家年年避暑之地,骊山林内一个小小的破庙内,却出现了这般邪术,而那白水煞的墓,竟能从长安城脚下延伸至骊山内。

在天子脚下,竟有人将墓修得如此肆无忌惮,胆子大得惊人。

沈情问:“这是厌胜之术中的何种类别?”

“押魂之术。”

即镇人生魂,使其永不超生,日日受煎熬之苦。

沈情实在想不通这人做的目的。

若言厌恶白水煞,却又为他修筑了一座规模如此宏大、机关如此厉害的陵墓;若说喜爱他,却又在墓室关键位置上布施厌胜之术,以此镇压他的魂魄。

不过如此也想得通,白水煞为何会化作白水煞。

试想你生前过得不尽人意,又在横死以后被人施展邪术镇压魂魄,魂魄被囿于一方小小的棺材内,日日饱含油炸煎熬之痛,连翻个身想要挣扎一下都难,这怎能不怨。

若是换作沈情,恐怕她比白水煞的怨气还要大。

也亏得他成了白水煞,挣脱了囿住他的地方,方能自由活动,可即便如此,身体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减少。

当下明白了经幡的作用,沈情自然也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明。

那白水煞皮相瞧着年轻,既然生前身份不低,又是意外死亡,那有关他的死亡的宗卷十有八九会被大理寺记录在案。

她只需要寻找有关二十岁左右三品以上官员及家属溺水的案子,白水煞的身份便很快能浮出水面。

如果白水煞的身份都查明了,那么喜丧妖生前的身份也差不离了,她倒要看看,他们与沈家生前究竟有何世仇,以至于死后也不放过沈家。

沈情抬眸,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戾气,她的心砰砰直跳,只恨不得眼下飞回长安城,直奔大理寺去。

可她知晓,大理寺非乃外人能轻易进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沈情不由得微微坐起身,想要看一看天色。

李道玄看清了她的动作,下意识以为她又要闹腾,脚下不受控制往前一步,“你做甚?”

沈情道:“什么时辰了,我想回家,耶娘该担心了。”她微微垂眼,心里有些挂念耶娘,也不知他们会急成什么样。

李道玄:“还早,你再睡一觉。”

若非长安城宵禁,暮鼓后坊门都关闭,就连城门也合上了,恐怕此刻沈情已然归家,李道玄也不会在这里同她耗。

沈情虽然头昏脑胀,可却睡意全无。

闻言她乖乖躺下,朝李道玄伸手。

李道玄默不作声将经幡卷上,塞进残破的袖子里,“怎么,伸手要我哄,这么大个人了害怕黑么?”

沈情气恼道:“经幡!还给我!”

李道玄不动声色别开话题:“你要这东西有何用?”

沈情道:“自然是拿给我师兄,让他去对付白水煞呀!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私吞经幡好揽功?真不要脸,要是想要,你自己去拿呀!”

此刻的李道玄脸皮比城墙还厚,“白水煞这种东西危险程度不比寻常妖邪,身为东山寺弟子,本王自是要好好重视,你师兄成日里为了除妖东奔西顾,忙得不可开交,怎能全心全意去对付白水煞。”

“本王就不一样了,本王闲,对付那东西,有的是时间。”

沈情见他真有要揽过此事的意图,心中一喜,面上却保持镇定,她假意生气道:“不要脸!”你就查吧,等喜丧妖和白水煞一齐出来你就老实了。

第39章

她作一副怫然不悦的模样背过身去,不再同他交谈。

李道玄掸了掸袖口尘灰,径自回到矮桌旁小憩。

直至天色微微亮,二人才得以返回城中。

沈府依旧是灯火通明,依稀可听得府内动静,当沈情敲开府门后,率先见到的便是双眼通红的阿娘,以及同样哭得不能自已的翠芽,其次便是一脸担忧与愠色的柳霁月。

沈情一把挣脱李道玄的搀扶,扑进沈母怀中,“阿娘!”

沈母看着几乎快蓬头垢面的女儿,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注意到沈情身上滚烫,道:“你的脖子怎么了?怎么又发热了,幼安难不难受啊,”她转头道,“快寻医师来!别在这围着,快送娘子回房!”

沈母揽着女儿,就要往回走。

沈情怔愣一瞬,往后瞧去,却见府门空无一人,颇为幽暗。那原本还在的人不见了踪影。

她又听见一人叹了口气,回头一望,是师兄。

柳霁月眼下发青,发冠立得有些歪斜,一身青衫穿得皱巴巴,下巴处的胡子悄然生长,已经窜出了头。

那杂乱的胡茬,以及面上掩不住的疲色,似是他在忙碌中留下的仓促印记,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奔波与辛劳。

“师兄。”沈情哑着嗓音道。

柳霁月终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此刻的他只觉疲惫无比,却还是强撑着精神抚了抚她脑袋,“先回去休息,师兄会给你讨个公道。”

沈情凭空消失在画舫内是众所周知的事,此事只可能是妖邪所致,若要讨公道,只能向妖邪讨,那便意味着他要循着线索一步一步查,还得耗费精力除妖,费时费力。

柳霁月极有可能是刚回长安便听闻她失踪的消息,因此一向好洁如命的他根本不得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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