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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纷扰,不参与皇子夺嫡,生活可谓安闲潇洒,倘若幼安嫁与他,莫论其他,后宅无女子争斗之困,生活必较寻常娘子更为惬意。”

“即便是那不羁之小性,或亦因这孩子自幼失恃之故,我倒有几分相信,此子将来定是会疼惜妻子之人。”

言罢,沈父像是被说动几分,光是“洁身自好”这一点就难能可贵,思忖片刻,他道:“还是得听从幼安意愿才是。”

沈情倏尔抬头,下定论道:“其实女儿对他有几分好感,若是要嫁他,女儿愿意。”

虽说沈父心中早有准备,可听见女儿如此说,还是避无可避有几分心塞。

“也罢,我明日就去回禀圣人。” 。

待李道玄这个当事人闻获自己即将订亲的消息时,已是几日后。

顾昀刚从墙头翻进内院,就见李道玄正握着一杆马槊演练。

那一杆长枪在其手中舞动得赫赫生威,携有力破万钧之势。

顾昀见一杆长枪当面袭来,当即抱着脑袋往后退却几步,“好险,我的头发!”

正当他暗自庆幸头发没有遭殃时,李道玄已然止歇,将马槊归置槊架之上。

他随意抽了条手巾揩去面上冒出的汗,“翘课前来找我,有何事?”

今日秋仁格外乖顺,端端地盘于槊架上小憩,蛇眼微阖。

好兄弟身上没了令他害怕的蛇,他反倒长舒一口气,径去一把勾上李道玄肩膀,顾昀笑容怎么看怎么猥贱,“上次是谁大放厥词说‘皮肉之下皆白骨,本王对这种俗人没兴趣’,今日怎反倒默然无声便与‘俗人’订了亲?”

李道玄目光一凛,停下了擦汗的动作,“你说什么?”

顾昀丝毫未察觉李道玄周身气场已然降低,仍继续火上浇油道:“跟好兄弟装什么蒜啊,若非我阿耶悄然告知于我,我且还不知道明日你与沈娘子订亲的圣旨就要下来了。”

“你最好别再回东山寺,不然那日在现场听你大放厥词的兄弟们可要讥诮死你!”

“老黄!”李道玄忽然大声道。

长史老黄闻得主子唤自己,匆匆忙忙赶至内院,这年过半百的老者脚下竟生生似要踏出火星子来,“哎!殿下,臣在!”

“殿下有何吩咐?”他道。

李道玄冷面寒声道:“遣人去摄亲王府,言顾世子逃课离了东山寺,现今正在本王府中胡闹。”

顾昀瞪大了眼,“李阿蛮!岂有此理!你这是耍赖!”

长史老黄瞧了瞧顾昀,又看了看李道玄,“这……”

李道玄眼风一斜,“怎么,还不去?”

老黄赶忙挺直了身子,“臣这就去!”

顾昀悲愤交集,颤抖着手指着李道玄,接连道了好几个“你”,最终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他只得道:“不准去!本世子这就走还不行么!”

走之前,他还不忘道:“李阿蛮!你玩不起就别玩!”

他化悲愤为力量,沿着来时的院墙翻了出去,旋即脚下生风朝着东山寺的方向疾驰而去。

老黄佝着背,用袖子擦了擦鬓角沁出的汗,“殿下,这……可还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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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连衣裳也不及更换,径直朝着外院走去。

“去什么去。备车,进宫。”

老黄满心疑惑:“殿下,此刻天色已晚,突然进宫所为何意?”

李道玄心中冷笑不迭,何意?自然是退亲。

第21章

沈情此人,心机深沉若渊薮,周身仿若迷雾笼罩,浑身上下皆成谜团,其行事之动机却又隐晦不明。

此前,他曾屡次三番遭此女算计,内心已然是愠怒至极,若非琉璃心需得主人心甘情愿奉上,方能生效,他早就给对方教训了罢。 。

李道玄此番注定失败而归。

“我不娶,要娶你娶。”

景仁帝闻得儿子此等要求,气得粗气连连,“竖子!既然不喜沈娘子,那日缘何要将人抱回去?坏了人家小娘子清誉,转头又不认,谁教你如此行事的?”

李道玄:“那日便已言明,我这是怕人死在半路不得已而为之,我从头到尾从未明确过想要娶她之意,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

景仁帝:“如今我已问过沈将军夫妇的意愿,沈娘子亦亲口应允,这桩婚事断无退理!”

李道玄面色一寒,“沈情当真亲口同意了?”

景仁帝斥道:“如何称呼人家的?恁地无礼!”

见景仁帝犹如猪油蒙心,执意不肯退亲,李道玄唇畔紧抿,“既如此,那我唯有亲自往沈府走上一遭。

景仁帝忆起这小子自幼那乖戾叛逆的性子,心头蓦地一揪,“你去作甚?”

李道玄回首,发丝拂过脸颊一侧,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他那一双冷眸幽暗深邃,仿若一汪寒潭,深不可测,他字字如冰道:“亲自让她同意退婚。”

他竟是铁了心要退这门亲事。

倘若真任他去大闹瀚国公府,莫说沈将军,单是御史台那帮御史参劾他李道玄的奏折便能将自己生生砸死!

闹腾了许久,这小子哪里是什么情窦初开,分明是难得起了恻隐之心!自己竟还愚蠢地将他此般行径误认为是他钟情于沈娘子,自己当真是如糊了屎般愚昧,眼拙至极!

景仁帝只觉脑袋阵阵抽痛,他生平头一遭懊悔自己做出如此决断。

但也仅仅是懊悔。

眼下木已成舟,覆水难收,退婚是断然不可能的事,照沈从之对他女儿那般纵容宠溺的性子,若是真让李道玄亲自找上门退亲,就地反了也说不定。

虽然是玩笑想法,可景仁帝到底不好向沈家交代。

他言道:“君无戏言,你此番行为,将我置于何地?”

轻飘飘一句话,李道玄却好似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倏尔转过身,瞳中似裹着汹涌泓泽,波涛不平,“置你于何地?那你在自作主张之前,可有问过我的意愿?”

景仁帝看着这双分外熟悉的的眼,蓦然出了神,这双眼他脑海中渐渐延伸出另一个人的模样,同样是愤怒的神色,女子盛怒言辞至今犹在耳畔回荡。

声音的主人仿若是第一次认清枕边人的面目,崩溃质问着他:“长安城百姓的命是命,那些世家官宦的命是命,而那鬼祟坡三万将士的命就不是命!阿郎,你没有情,没有心啊!”

“世道太浊,来煎人寿!”

女子的话,字字锥心,句句刺腑。化作一支利箭直直扎入景仁帝心窝,箭镝倏地在肺腑爆开,令他夜夜不寐,日日伤神,往昔的威严与意气也渐渐消散。

景仁帝像是忽的散了活气,一向挺直的背也好似枯朽弯曲的老树枝,隐隐呈颓势,在四儿子锐利的直视之下,他似乎透过他的眼,往后看见了熙熙攘攘的暗影。

他嘴唇嚅动,良久都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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