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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少,古籍上还说,当年白帝少昊教给人族一种封印之术,被青阳氏习成、传承,术命‘溯荒’,很巧,与我们要找的溯荒之镜同名。”

阿织的语气染着凉意,“为何要找溯荒?”

奚琴听了这话,眸底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片刻,他的嘴角应景似地弯了弯:“这话问的,整个玄门都在找溯荒,当初誓仙会,你我不是都……”

“我问的是你——奚寒尽这个人,为何要找溯荒?”阿织打断道,她注视着奚琴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是为了我的师门,你呢?“

或许因为她的目光太灼人,奚琴移开眼,语气很淡,“阿织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有兴趣了?”

“因为我忽然知道了,溯荒究竟是什么。”

阿织道,“你知道为何古籍上,对溯荒的记载如此稀少吗?因为它本不是一件完整的神物,而是一个神物的一部分。”

“它是,上古白帝之剑的剑心。”

“白帝少昊教人族以溯荒印封印浊气,但人族灵灵气弱,施展的溯荒印威力不足,所以少昊神上为人族铸剑无名,后称白帝之剑。

“只有结合白帝剑用出溯荒印,才能彻底将浊气封印。

“铸剑初衷就是溯荒,所以剑心得名溯荒。”

阿织说着,忽然祭出斩灵,斩灵浮在半空,流泻出幽白的剑光。

“当初你说,奚家人幼时择天命灵器,斩灵是你的天命剑。现在你告诉我,你的天命,为何会是剑?”

“还有,你这一副仙骨源自何处?“

所谓仙骨,如今指的是有的修士天生百骸自通,能将天地灵气化为己用。

但仙骨最早的意思不是这样的,远古人神共居,有些部族与神的关系极近,甚至继承了神的一点神性与血缘,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半仙,谓之天生仙骨。

阿织浑身的灵气忽然一荡,眼下长出藤蔓状的封印。

“你当初还说,我眼下的溯荒印,与你有些关系。那么你告诉我,你和溯荒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字字逼问,句句追溯他与前尘的渊源。

奚琴垂眼看着满地彼岸花:“……我可以不回答吗?”

当初立下约法三章,是她不想他打听她的过往,时移世易,到头来竟是他被她逼到退无可退。

“好。你不回答。”阿织道,“那么我换一个问题。”

“溯荒是白帝剑心,后来我与师父师兄结阵,寻来白帝剑的一丝剑气,把它融入溯荒中,是故溯荒的碎片可以找到剑袍、剑柄与剑刃。”

“长寿镇的阿袖,山南的洛缨,宣都的拂崖,他们再得到白帝剑的一部分以后,都交给了你。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有能力寻找白帝剑的人,必须与此剑相关。满足这个条件的,除了持剑人端木氏,只有古青阳氏。如果阿袖、洛缨、拂崖是青阳氏的臣属,你又是青阳氏的谁?”

“真正的青阳氏族人,我其实认识一个。”

阿织目不转睛地盯着奚琴:“他是青荇山的叶夙,我的师兄。”

听阿织提起叶夙,奚琴的心忽然像被一根极细的针扎了一下,疼是后知后觉,穿过血肉时,它仿佛带来了覆剑坡的风雪,寒意遍地疯长。

说来可笑,虽然早就知道前尘渊源,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叶夙之名。

“……你究竟想问什么?”奚琴道。

阿织道:“你真的听不明白吗?”

“我想问的是,你和青阳氏,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和青荇山,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认得我的师父吗?你认得我的师兄叶夙吗?还是我该称呼他为,青阳氏·夙?”

奚琴沉默许久:“我说没什么关系,你信吗?”

阿织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而今细细想来,疑点只有更多。

击碎楚恪行幻铭衣那一式分神以上的剑气,究竟出自谁之手?

无间渡的结界散去,无数凡人伤魂,他们是如何重入轮回的?仅凭着剑柄的神力么,还是有谁用了愈魂之力?

奚琴的语气变得很淡,听上去竟有一丝凉薄:“我以为,仙子是个重诺之人。当初约法三章,说好不探知彼此过往,我以为仙子做得到。”

阿织道:“那也分人。如果事关师父师兄,我做不到。”

奚琴一怔。

凉薄是假象,是他好不容易筑起来了一道防线,可惜在听到阿织的答案后,这道防线瞬间溃散,他忽地笑了,笑意有些苍凉:“青荇山的人,对你就这么重要?”

“是。”

“上回我问你,在你心中,我排第几,你说我排第四,除开你四叔,除开……问山剑尊,叶夙他,排第二?”

阿织根本不明白他眼下为何要提这个,这不重要不是吗?

可奚琴执意要问:“是不是?”

“是。”

“眼下依旧是?”奚琴问,“排序从未变过?”

“……是。”

“你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承诺于你,重逾性命。你肯为了他……他们弃诺,是不是意味着,你把他们,看得比你的命更重要?”

“比我的命更重要。”阿织直言不讳,“所以你告诉我,青荇山、青阳氏、我的师父、师兄,这些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

阿织话未说完,因果崖的结界忽然一动。

有人找来了,这里是楚家的地盘,来人的修为不低,不好拦。

不一会儿,楚家的判官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虽然早知阿织的真正身份,他还是言笑晏晏地称了一声:“琴公子,三小姐。”

“凌芳圣与奉雪、渊公子都到山阴了,渊公子寻不着琴公子,正四下找呢。”判官说着,似乎这才注意到奚琴与阿织之间异常沉默的气氛,“在下……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半晌,阿织道:“不曾。”

判官笑了,如释重负道:“这就好,二位都是楚家的贵客,如果有怠慢,那便不好了。”他转向阿织,“对了,家主听闻三小姐回来,称是有事相商,已在生死殿中等着了,三小姐这便随在下过去?”

阿织“嗯”一声,在风声中折过身,毫不迟疑地随判官离开了因果崖。

因果崖上,只余奚琴一人。

奚琴抬目看向阿织方才站立的地方,幽白斩灵浮在风中,她没有带走。

她可能真的动了气。

气他什么都不肯说。

其实在此之前,奚琴无数次想到过今日,他也早早想好了该怎么做——她如果追问,他会坦白。

他知道阿织最恨欺骗,大概同样也不喜欢被隐瞒。

可惜这一切预想,都发生在今日之前,这次浸骨之前。

每次浸骨,回忆纷繁涌来,一段接着一段,目不暇给。这一次,他记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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