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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浮波一样荡开,她的背脊弯曲,口露獠牙,变成了一只瘦腮尖嘴的怪物,因为阿织不断逼问,它似乎被惹急了,拼命伸出前肢,跳着脚为她指方向。

松针与松果俱是一颤,他们才入道,何曾见过此等异像?

其余人也惊骇得说不出话。

阿织于是道:“妖怪在那边,那你是什么?”

“宋湮”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已被识破,它脸色一变,立时朝阿织吐出一口浊气,被斩灵尽数拦下。下一刻,“宋湮”变回凶兽原身,朝阿织飞扑过去。阿织却不避不挡,任凭兽爪抓向己身,松柏道人与松根见状不好,飞身想帮阿织挡下一击,却见拿兽爪掠过阿织之身,顷刻入轻烟般散去,连同整个兽身一起,“砰”一下爆开,入烟雾般弥散。

直到见到“宋湮”兽身原型,言如高才反应过来:“月狐!”

原来适才逼近他们的妖物,居然就是他们要猎杀的月狐!

众人闻言,御器就要朝月狐逃脱的方向寻去。

阿织却道:“不必追,那月狐靠近,只留下一道可变幻形态的虚影,真身早已跑了。”

这道虚影趁着夜雾四起时变成宋湮的样子接近他们,若非阿织及时识破,他们眼下已不知被这月狐引往何处。

阿织不让众人去追的原因还有两个,其一是这月狐的妖力,似乎有些古怪,与她所知的月狐不尽相同;其二是月狐虽然跑了,精怪也出现在林间,但从进入这片妖山后,那种妖气带给她的危险感知,始终萦绕不去,似乎这痋山中的危险,并不是月狐带来的。

不过这两个原因阿织没提,提来无用。

她只是将云灯升高,升至适才她望向的那株树上。

月狐虚影消散,幻象消失,众人这才发现真正的宋湮居然被捆在树上。

她适才缀在众人后方,忽然被垂下的枝蔓绑住手脚,悬于高枝,任凭她如何呼救,她下方的同伴似乎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阿织打出一道灵诀,为宋湮解了绑,宋湮落在地上,眼角仍挂着泪,她从未遇过这种异事,后怕极了,一下子握住阿织的手,抽噎着道:“沐姑娘,多谢你……”

阿织垂眼看向她握着自己掌心的手,顿了顿,抽回手:“没事。”

月狐已经跑了,林中暂无危险,经此一事,众人终于决定原地修整一夜。

言如高问阿织是如何勘破月狐虚影的,阿织没隐瞒,称是觉察到高枝有水滴落,那滴水,湿且热,大概是泪,但她望向高处却看不见人,便知误入了月狐的虚影幻象了。

松针生了火,在一旁烤干饼。

烈烈火光中,阿织看着那干饼,忽道:“给我吃一块。”

松针闻言受宠若惊,他正愁没自己没什么能帮上阿织的地方,忙不迭把烤好的干饼双手奉给阿织,说道:“这干饼是大师兄做的,除了有点咸,什么都好,沐前辈您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

咸?

阿织把干饼送入口中,温热、干硬,似乎还带着小松山的松雪灵气。

但是没有咸。

她尝不出咸味了。

就像适才宋湮感激她,握住她的手,有那么很短的一刻,她是没有触觉的——虽然很快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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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妖山乱(三)

阿织想起此前在怨气涡中, 洛缨说:“你这幅身躯是养魂之躯,不是你的,分离一寸便是一寸,无可复原。”

她还说:“而今你的魂与身已不如从前稳固, 你若不想这么快放弃这幅身躯, 立刻离开。”

那时阿织并没有切实感受, 眼下进入痋山,她的肉身五感忽然衰退, 是因为身魂分离的速度加剧吗?

可是, 为何会加剧?

因为她回到了故土?

黑夜中, 阿织再一次听到了慕家的召唤,那个落在她心底的声音不断地对她说:“快来。”

与之同时,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在警示着她, 告诉她这里有无法预估的危险。

这种感受非常不好, 阿织甚至失了把握,不确定自己能否妥善应对。

若是换了从前,出于谨慎,她会立刻掉头离开, 可是, 当年慕家两百余口葬身此地,她赶到时血河已干, 四叔那时的惨状她至今铭记,而今慕家召唤, 她怎能裹足不前?

加上莫名背负的罪印,身魂的不稳,哪怕只是为了自己, 她必须一探究竟。

阿织有些疲累,调息之间,慢慢入了定。

迷蒙中,不知是回到了故土有心去回忆,还是神思纷乱,所以记忆失控,她竟堕入一片往梦之中。

梦中她又回到了青荇山,正坐在山腰竹林间打坐调息,忽然间竹影晃动,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阿织阿织。”

是云外洞那只酷爱嗑瓜子儿的灰鼠。

“阿织阿织,你四叔上山来看你了!”

阿织陡然睁开眼,召来盲杖,下一瞬已闪身出了竹林。眼前一片苍茫大雾,竹苑外立着一个清癯的轮廓,正在等她。看到阿织,慕樵似乎愣了愣,说:“阿织长大了。”

到了青荇山后,慕樵并不是每年都来探望。

山上仙人避世清修,慕家也有诸多事务要忙,慕樵总觉得自己不该多叨扰。

但他每回来,都会挑在春深,那是春祭过后,最清闲的一段时日,天地回暖,繁花盛放,但这一次不同,浓冬还在落雪,慕樵竟上山了。

阿织是以问:“四叔,你怎么今日来了?”

慕樵却没有回答,他似乎很高兴,有心要卖个关子,说:“早来不好吗?”

阿织摇摇头,四叔什么时候来都很好。她想带四叔在青荇山上走一走,但慕樵念着她眼睛不好,只说去她竹舍中坐坐。

阿织竹舍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榻,一个祺的剑架,一张书案。

这样的陈设本也没什么,她是剑修,有剑就够了,但慕樵见了,难免心酸,觉得阿织一个姑娘,连支首饰也没有,难免朴素得过了,他说:“四叔托人给你打了一支福簪,银制的,有灵气,听说可以保佑佩戴之人一生无忧,等过些日子,四叔给你捎来。”

阿织愣了下,说:“四叔,不用。”

“要的。”慕樵说,他看着阿织,倏尔笑了,“阿织是大姑娘了,生得这么好看,就是太素净了,要是能打扮一下,谁也比不上我们阿织。”

阿织本想说其实师父有回兴致来了,提过要给她弄一个妆奁,云外溪边的山雀几回衔了花来,悄悄搁在她的发间,然后山风吹落入泥。

师父一身青袍素净,所以她其实喜欢素净。

不过,她明白这是四叔的好意,她点点头,说:“好。”

阿织其实不太知道该怎么陪伴人,大部分时候,她就安静地坐在慕樵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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