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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浮现,就挥之不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起来。比起暗潮汹涌的伯尔尼,轰炸连连的柏林,日内瓦是一个安静又祥和的地方。

她把目光投向湖水,这是灰蒙蒙的一天,那种灰蓝色让她想起施季里茨的眼睛。她摇了摇头:

“在这种时候回去吗?不.....我做不到,大哥。如果我回到日内瓦湖畔平静的家里,我就不会再想出来冒险了。”

“我该终于庆幸你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危险呢?还是该为你的前途担忧呢?”路德维希道,他把目光投向日内瓦湖的波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希尔维娅笑了一下,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自己投进了兄长的怀抱:“我一直觉得,生在威廷根施坦因家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2月23日的下午,希尔维娅坐在了艾伦·杜勒斯的图书室里。艾伦·杜勒斯工作繁忙,他刚把一位客人送出办公室,才打了个手势请她进来:“殿下,我一直很期待你的到来。”

希尔维娅看着他前一位客人的背影,意识到那个人就是和希拉克神父谈话的人:“您的前一位客人是意大利人?”

“为什么这么说?”艾伦·杜勒斯拿起他的烟斗,意识到坐在他对面的是呼吸道问题严重的希尔维娅时,又放了下来。

“口音。”希尔维娅解释道,“他的英语里带着弹舌。”

“准确地说,他是出生在美国的意大利人,我的助手。”艾伦·杜勒斯笑道,“他的任务是和一位神父接触。”

希尔维娅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这些话告诉她——理论上这应该是机密。

“别紧张,希尔维娅。”艾伦·杜勒斯道,“或者我该称呼您……凯瑟琳小姐吗?”

希尔维娅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她竭力想从艾伦·杜勒斯脸上捕捉一点信息,但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希尔维娅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她把一只手放在了桌上,避免艾伦·杜勒斯发现她的虚张声势。

艾伦·杜勒斯看了她很久,她就盯着这位特务头子的眼睛。她在美国学会了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技巧:不能躲避,不能说谎。但也不能主动承认。

“我这里有几张照片。”艾伦·杜勒斯从他的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本档案袋,慢条斯理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希尔维娅一眼看到了照片上的自己,她站在埃莉诺·罗斯福的身边,坐在钢琴前。

“一本论文的复印件、几封信件,来自很有声誉的克拉克·赫尔教授、以及正在军方工作的卡尔·霍夫兰教授的……怎么说呢?您人缘很好。”

艾伦·杜勒斯当然不会告诉她,“人缘很好”指的是:卡尔·霍夫兰和克拉克·赫尔一起在信中为她作保,声称自己这位挚爱的学生和同学绝不会有任何危害美利坚合众国的行为。

艾伦·杜勒斯站起身,靠在他的桌子侧边:“这多少解答了我的一些疑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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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希尔维娅只是用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轻轻弯了一下唇角,什么也没有说。

“不打算解释?”艾伦·杜勒斯那双蓝色的眼睛在眼镜后面眯了眯。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遍那份论文:

“那对您的论文,您有什么话说吗?我是说……这上面所有的数据,详实得就像从纳粹的保安部门搞出来的。我的间谍没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知道谁有这样的本事。”

希尔维娅语气平淡:“如果您认为它是从纳粹的保安部门搞来的,那您是对的。”

艾伦·杜勒斯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杰出的情报人员都有隐藏情绪的本事,他盯着希尔维娅,午后的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进屋子里,映得她金色的头发犹如雪一样银白。

希尔维娅没有被他的沉默吓住。虽然在相当多的时候,这是很有效的手段。她把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摆出一个颇为闲适的姿势:“我是说,它们确实是从帝国保安总局内部流传出来。我向您确保它们可靠,但我不打算告诉您原因。毕竟它们没有到别的什么地方去.....而是到了克拉克·赫尔教授的桌上。”

艾伦·杜勒斯轻轻笑了一声,在他无法立刻回答问题的时候,他经常使用这个技巧。但他此刻这么做的目的是掩饰他的愤怒——间谍头子们很难容忍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想象一下您在柏林的上司见到这份报告时的表情?”

“我不是间谍。”希尔维娅看着他,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在被识破身份之后,她转用英文说话,“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不过,我猜想,在这种时候,不论德国的什么人见到这本论文,他们都不会对我发难。他们最多把我驱逐出境,仅此而已。”

“你觉得盖世太保的网络已经毁坏了?”

“不,在战争末期,他们比之前疯狂得多。”希尔维娅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跟随贝纳多特伯爵和希姆莱进行了谈判,马上要去奥地利代表国际红十字会继续谈判......处决我,意味着所有协议全部作废,德国人冒不起这个风险,也丢不起这个脸。他们会把这件事情隐瞒的。”

艾伦·杜勒斯看着她,他咂摸着烟斗,思考着背后的逻辑,他承认这是可信的:不仅因为这是希尔维娅说的,还因为他和英国谍报部门沟通了相关情况:

英国情报部门握着一个很有价值的间谍,是党卫队情报部门的高级官员,他在1944年的下半年,奉舒伦堡之命来和英国人接触,并给他们提供重要的情报。英国人给他的代号是“字典”。在“字典”那里他没有查到希尔维娅的名字,反而得知了她确实参加过密谋组织的消息。

但他还是不能理解这种逻辑,在他的脑海中,得到情报之后的间谍应该把数据交给自己的上级,要不就到伯尔尼这样的地方来,兜售给其他的国家,绝不应该千里迢迢地寄给自己的导师,更不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是克拉克·赫尔教授?”

“因为他是我的导师。”希尔维娅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在美国,他是极少数知道我本名和身份的人。我很害怕纳粹再次逮捕我,那样我肯定会在集中营里了此残生.....我只是想留下点什么,仅此而已。”

“你可以到瑞士来找我。”艾伦·杜勒斯道。

希尔维娅笑了——这笑容里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我当时并不知道您是谁,而且,如果我那个时候交给您,利奥·马丁诺泽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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