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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要做什么去,只是看着他重新回到坍塌的建筑中。经过了这样大的变故,她一时了无睡意,只能看着窗外发呆,她想起扎乌里赫夫人的话:“战争已经结束了。”是吗?但轰炸、交火、受伤和死亡还在不断地进行着呀?
施季里茨回来的时候带着两个颇为沉重的行李箱,希尔维娅很容易认出其中一个是她自己的:“你刚刚回去就是为了取这个?”
施季里茨点了点头:“你可以到巴贝尔斯贝格再看看,我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不要多想,有几份机要文件我是一定要拿出来的。”
希尔维娅无声地笑了一下,她知道施季里茨补那后半句话的用意——避免她自责。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变换着,她开始对巴贝尔斯贝格充满了期待:“我从没来过这里。”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我是不会把你带到这儿来的。”施季里茨说,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很难发现的惆怅情绪,“这里是党卫队旗队长施季里茨的住宅。换而言之,就是这里时时刻刻都可能处于盖世太保的严密监视之下。”
希尔维娅笑了一下:“如果他们坚持要监视我的话,或许会发现一些希姆莱都不愿意让他们发现的东西。”
“你把纳粹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希娅。”施季里茨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盖世太保头子缪勒抓住了希姆莱的把柄,他一定会利用这把柄为自己做些什么的.....到那个时候,希姆莱一定会把你推出去顶罪。”
“冒着谈判通道完全关闭的风险吗?”希尔维娅摇了摇头。
“准确地说,是中立国的谈判通道。”施季里茨说,“希姆莱并不是一心想要谈判的那个人,他的思想一直不坚定。我不怀疑舒伦堡会出手救你,可一旦缪勒掌握了这种证据,连舒伦堡的性命也会很危险。比起外交上的影响,希姆莱最先考虑的,是保住自己在国内的地位。”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样的风险马森上校也考虑过:“如果我有什么....”
“把柄,是吗?”施季里茨笑了一下,“你对我们的这一套摸得很熟练啊,希娅。”
希尔维娅笑着望着他:“我是说真的,我有......”
“不要告诉我。这种秘密只在一个人手上有意义。一旦他们知道还有人掌握这个秘密,那两个人会一起失去被利用的价值。而且,”施季里茨看着她,“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本来应该是锐利的,洞察一切的目光。但希尔维娅没有感受到这种侵略性——相反的,她感到那目光是温柔的,带着一点担忧。她握住了施季里茨的手:“你教过我怎么保护自己,我记得的。”
施季里茨微笑了一下,他慢慢地把车子停在一处林间的道路上。这里很安静,周围的村庄大都被疏散到山里去了。他替希尔维娅拉开车门:“能走动吗?”
希尔维娅跟着他走上台阶,在还有两三个台阶的时候,他转过身来:“作为情报工作者,一生会接到很多命令,希娅,但没有一条命令,是命令你活下去......明白吗?”
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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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娅看着施季里茨,觉得他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她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羊毛大衣带着冬日的寒气:“我明白。”
她又念了一遍:“我明白。”声音低沉,好像是在念诵咒语。施季里茨轻轻抚摸她的柔顺的头发,耳边突兀地响起了夜莺的低声歌唱。
“这季节竟然有夜莺?”施季里茨想要找出夜莺的方向,才发现它是在黑洞洞,静悄悄的花园里。在这样的夜色中,它的声音显得颇为孤独。过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声响。
施季里茨打开门,展现在希尔维娅面前的是一座颇为现代的宅邸,门一开,脚下的木质地板就在夜色里微微地泛着光,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整洁的,一尘不染,有点像施季里茨本人。
“这屋子每周都有人来打扫。”施季里茨解释道,他开了灯,直接带着希尔维娅上了二楼。
在二楼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书房。那有一个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色的书籍。其中不乏被纳粹党视为禁书的书目。希尔维娅以奇怪的目光询问施季里茨,她总觉得这样做太危险了。
“这就跟收听敌台一样。”
“什么?”希尔维娅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收听敌台当然是不对的,不过,作为情报人员,了解敌人的思想是有必要的。”施季里茨说,“情报人员要比敌人更了解他们自己。”
希尔维娅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样正当的理由很难被反驳,尤其在提出这样的理由的人,是在纳粹系统里卓有成就的人物的时候。
施季里茨带她来到卧室,厚重的灯火管制窗帘垂在窗户上。外面十分安静,轰炸好像已经结束了。希尔维娅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还沉浸在刚刚爆炸的冲击里。她看着施季里茨转进转出,壁炉里的火光很快亮了起来,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我去浴室看看。”
“等一下。”希尔维娅站起来,她向施季里茨伸出手,脸色已经比刚刚好看多了,“外套。”
施季里茨笑了一下,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在意。希尔维娅起身替他脱了大衣,伸手拍了拍灰尘,要把它挂到一边去。但她一碰到内衬,声音就陡然变了个调子:“马克斯!”
施季里茨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用了这个不常用的称呼。
希尔维娅的手上湿乎乎的,都是血。她看着他的后背,衬衫完全被鲜血浸湿了。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大概是在坠落的炸弹,施季里茨扑到了她身上,用血肉之躯替她挡住了坠落物。
她深深地懊恼自己没早点发现,竟然就任由他这样忙来忙去,但懊恼是无济于事的。她拽着施季里茨的衣角:“我们去医院.....我们走。”
“没事的。没事的。”施季里茨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觉得,但他终究拗不过希尔维娅。他们一同下了楼,重新回到车库里。希尔维娅抢先他一步,拉开了驾驶室的门。
施季里茨笑着摊开手,坐到了副驾驶上。
公路真的如施季里茨所说的那样,被轰炸得坑坑洼洼。但好歹还能容许一辆汽车通过。希尔维娅把车开到医院前,才发现,那儿的马路早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他们步行走过大街,医院里挤满了病人,几乎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灰头土脸。有人捂着流血的面颊,有人扶着快掉了的胳膊,还有人是坐在门板做成的担架上被抬过来的,他的头偏向一边,似乎是快断了。
施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