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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所有她要说的事情,施季里茨都比她清楚得多。
“目前还不知道是东线还是西线。”施季里茨继续说,“我猜想这要看党务部长鲍曼……他要借用一场场失败把党卫队全国领袖从元首身边的圈子里排挤出去。如果西线的失败没有让元首丧失对希姆莱的信任,他就会让希姆莱到东线去的。我们的全国领袖想做一位元帅太久太久了,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军事天赋的人。”
“依我所见,亲爱的,只要战争上还有一席喘息之地,希姆莱就绝不肯把自己全面投入和西方的议和中去。他的白日梦太多了。在大权在握若干年之后,他越来越难以从权力的宝座上下来。”希尔维娅担忧地看着他,“战争短时间以内不会结束的……”
“而我恰恰认为,战争已经结束了。”施季里茨拍了拍她的手臂,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剩下的问题是,战争要如何收场。”
希尔维娅惊讶地看着,这句话对一个德国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大逆不道了。她愣了半晌,直到施季里茨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希娅?希娅……吾爱?”
希尔维娅在他说最后那个带着古典意味的称呼时,才回过神来。她用带着迟疑的目光审视了他片刻,然后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么,你对自己的战后生活有计划了?”她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好几位朋友的身影,这些外交家、旧贵族、慈善家……全都是在国际社会中颇有影响力的人,他们一定乐于帮她这个忙。
“不,”施季里茨无奈地笑了笑,“第一,帝国保安总局还好好地矗立在柏林,盖世太保的网络也没有被毁掉;第二,在这种时间里抛弃第三帝国,就是抛弃了德国。”
“你把德国的命运扛在了自己肩上?”希尔维娅又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隐藏了。但同样的,这句话毫无问题,也符合施季里茨一贯的思维模式,是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国家主义者,和大部分贵族军官、知识分子一样。
“不,德国的命运轮不到我这样的人来决定。我们都只是这盘棋盘上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施季里茨顿了顿,“我在想的事情,就和你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希娅,去拯救一些无辜的人。”
“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希尔维娅笑道。
施季里茨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加入你的计划,希娅……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有我的方式,一些额外的方式……”他看着希尔维娅,做自己的思索。但他的思维很快被眼前的希尔维娅拉开了,他看到窗外的月光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
他想了想,走到了钢琴边,把窗帘拉开了,月色潜入了这间屋子,变得更为清幽:“你介意弹一点什么吗?希娅?”
希尔维娅笑了一下,开玩笑道:“啊,比起弹钢琴,我可真是喜欢在圣诞节和自己的未婚夫谈论动荡不安的未来和危机四伏的世界呢?”她坐到钢琴凳上,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漂亮的紫色绸缎在地毯上形成了一道涟漪,“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过,要等一下。”施季里茨走进书房里,带着一堆东西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看着希尔维娅,笑道:“你可以开始了,希娅。”
希尔维娅远远地看过去,大概看到了一些彩色的蜡笔:“你要做什么呢?”
“你一会儿就会知道的。”施季里茨轻声道,他看着那张空白的白纸,又看看希尔维娅,好像在思索什么,“弹点什么吧,希娅。”
希尔维娅开始弹她的《冬风》,在那之后是《A小调圆舞曲》,《离别圆舞曲》……在德国她很少弹奏肖邦,所以一回到奥地利,回到这座隐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林涛深处的别墅里,她就像是报复似的,忍不住一首接一首地弹。
等到月色悄悄地隐没下去,她才抬起头问施季里茨:“怎么样了,亲爱的?”
“唔,还需要再细化细化。”施季里茨走到她身边,把手上的作品递给她,那是一幅带着点梦幻意味的写生画,天空的色调淡薄,清澈透光,在晦暗清冷的环境中,只有希尔维娅的眼睛是闪闪发光的,她的面颊上有漂亮的玫瑰色。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画画……”希尔维娅觉得喉咙堵塞了什么东西,但一时半会儿,她说不出所有的话,只能挑其中一句最轻巧的说。
“情报画像是情报人员的基本功。”施季里茨笑了笑,“而我……我在军事情报局工作的时候,曾经在西班牙住过几天,我是在那儿学会画画的。我想把它画好,给你做新年礼物,好不好?”
“唉,亲爱的,你实在不应该这么问我。”希尔维娅站起身,靠在她的钢琴上,懒洋洋地问他。这种做派并不是她故意为之,而是现在过了她上床睡觉的时间,她开始困了:“我是不会说不好的,对你不会。”
施季里茨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吻。这个吻和希尔维娅想象的晚安吻不太一样,短暂但有点霸道,她下意识地推着他:“等,等一下。”
施季里茨摊开手:“发生什么了?”
“我要被推倒在钢琴上了。”希尔维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飞快地逃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把一句“晚安”留在空气中。施季里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笑了一下,坐下来收拾纸笔。他还有好几天时间来完成这幅画作。
“啊,我忘了一件事情。”在他收拾完之后,希尔维娅又重新出现在走廊上,手上拿着一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给你,圣诞礼物。”
施季里茨拆了开来:“一只百达翡丽怀表?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礼物未免太过于奢侈了。”
他重复希尔维娅所说过的“奢侈”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或许你会用得上它的,不管是用来看时间,还是做什么别的用途。”
施季里茨很清楚,她说的别的用途:是指在危急时刻可以用来典当、贿赂……或者干什么其他的事情,这块表的价值足够让一个像帝国元帅戈林那样的人心动。
他笑了笑,把那只漂亮的怀表放在了自己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我会收好它的,我保证。那么,晚安,希娅。”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之间,又想起了什么,她折回到门廊下,对施季里茨说:“请你过来一下,亲爱的。”
“嗯?”施季里茨不明就里地朝她走了过去,然后猝不及防地被她吻住了嘴唇。在希尔维娅要溜走前,他握住了她的腰,把这个吻延长了一些。门廊上钉着槲寄生的花环,在温暖的烛光里散发着绿叶的清香。
假期的倒数第二天,他们一起去维也纳老城看新年音乐会。希尔维娅打扮得比施季里茨费劲得多,为了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