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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要上楼去换衣服。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打扫和整理整个别墅是一项颇为劳累的工作,这种劳累下连一日三餐都显得更加繁琐了。即使是她这样一个喜欢做饭的人,也开始期盼着出去吃饭。毕竟他们总不可能雇一个女管家或者女仆,这样太危险了。
施季里茨喊住了她:“你有那种贵妇人的网纱帽吗?能遮住你的面容的那种。”
希尔维娅想了一下,她确实带了一两顶那样的帽子去修道院,以预防突然有什么重要的宗教人物大驾光临,比如地区主教什么的——其中的一顶在她被逮捕的时候丢在了教堂的地上。
那是一间规格中等的餐馆,在这里吃饭,既不会失却身份,也不至于遇见熟人。八音盒的声音取代了钢琴声在餐馆中环绕,侍者也是个半大孩子,颇为沉默,他点完菜,就飞快地从他们桌边溜走了。
希尔维娅和施季里茨简单地谈着最近柏林的情况,施季里茨话并不多,这倒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希尔维娅也没有多想。
直到他们回到车上,施季里茨沉默地发动了汽车:“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希尔维娅从后视镜里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怎么了吗?”
注意到她的目光,施季里茨把眼神挪了开来,轻声道,“我的工作要求我最近经常去那里。今天,冯·德·舒伦堡伯爵请求我带你去见他。他的身体最近虚弱了不少。所以,我代替你答应了他。”
“冯·德·舒伦堡伯爵被捕了吗?”希尔维娅很惊讶地看着他。
施季里茨点了点头:“他们在戈德勒博士随身携带的名单上发现了伯爵的名字,他被任命为外交部长。希特勒为此很愤怒,因为他前几天才召冯·德·舒伦堡伯爵前往他的狼穴议事。冯·德·舒伦堡伯爵被立刻逮捕,他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被带到了这里。”
他说的“这里”,是柏林近郊的普勒岑湖监狱。那是一栋非常大的红砖建筑,从19世纪开始,就是关押刑事犯的地方。希尔维娅感到一点难以言喻的紧张,她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听说过,希特勒上台之后,这里被用来关押□□。
正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施季里茨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帽子,好让她的面容全部被挡在网纱之后:“一会儿你不必开口说话,有人问你问题的话,我会回答的。”
他把车停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而后让希尔维娅和他一起下车。希尔维娅脑中一片空白,只得一步步地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去。
快到大门前的时候,施季里茨突然停住了步子,他回头看着希尔维娅:“挽住我的手,希娅。我告诉他们,我是带我的未婚妻来见她的教父。”
希尔维娅不知道哪个词更让她震惊一点,是“未婚妻”还是“教父”。她挽住了施季里茨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汗打湿了。
随着大门越来越近,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她试图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就低声对施季里茨说:“你知道我的教父是谁吗?”
“是谁?”施季里茨很快地接了下去,他知道这时候谈一点题外话会让希尔维娅好受点。
“瑞典的国王古斯塔夫五世。”希尔维娅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冷静了一点,“他是个极其亲德的国王,每天都戴着夹鼻眼镜。有一次,他在会议上高喊‘我的陆军.....我的海军....’然后被政府成员一条条地反驳了回去,自此之后,他再也不以‘国家元首’自居了。”
大门是由党卫队把守的,这些穿着制服的军人们毫不客气地呵斥:“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
施季里茨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他们立刻恭敬起来,高举右手向他喊:“元首万岁!”
希尔维娅下意识地想松开施季里茨的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了,他伸手回了个礼:“元首万岁。”
进门之后是中庭,面前还有一扇巨大的门——就在他们走向下一道门时,后门的那道铁门也在他们身后缓缓地关闭了。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让希尔维娅觉得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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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一条宽阔的走廊向前走去,一直到一扇铜黄色的巨大铁门前。门的左前方是一个穿着党卫队制服的狱卒,他显然认得施季里茨:“元首万岁!旗队长,您来做什么?”
“元首万岁。”施季里茨回了礼,“典狱长在吗?”
“这个点,他已经下班了。”狱卒面露尴尬,“您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吗?还是有什么犯人要审讯?”
“我要去见一次冯·德·舒伦堡伯爵。理由你不必多问。”他从包中拿出一份公文,“这是典狱长给我的文件。”
狱卒验过了文件,慌忙走出来给他们带路。希尔维娅看到很多窄小的铁皮楼梯间,通往各个牢房。牢门都是矮矮的,几乎能看到里面人的面容。警卫们都穿着厚重的马靴在其中踱步,他们也大吼大叫,吹口哨——整个环境嘈杂极了。
“冯·德·舒伦堡伯爵不在这里,夫人。”狱卒看她在打量,忙说道,“他在另外一边。”
他们又穿越了一个漫长的走廊,来到一间间隔间模样的牢房。这里虽然狭小,但还有床、桌子、木凳、马桶等生活用品。他们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狱卒就向他们点了点头:“请您在这里等等。”
“这里没有监听设备。”在狱卒走远之后,施季里茨对希尔维娅耳语。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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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娅看了他一眼,“没有监听设备”的意思是,这里的对话不会有人听见。但他又是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一点呢?她想不明白。
狱卒很快带着冯·德·舒伦堡伯爵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洗得有点发白了的灰色西装,精神状态倒是很好。施季里茨的目光在空中和冯·德·舒伦堡目光交汇,而后他对着狱卒露出一个笑容:“您抽烟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骆驼牌香烟,这是美国的一个香烟牌子,采用土耳其烟农种植的优质烟草制成,口感和品质极佳。最重要的是,在现在的德国,连最为劣质的香烟都算稀罕物品了——“总体战”开始后,大部分香烟厂都关闭了。
狱卒搓了搓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您从国外带回来的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施季里茨笑了一下,实际上,这是他的上司舒伦堡随手扔给他的。舒伦堡是个生活颇为精致的人,他一直抽这种牌子的香烟,哪怕和美国人开战之后,也不例外。反正他的工作决定了他总有各种办法买到这种香烟。
帝国保安总局中,也确实有不少人对他的这种行为怀有看法。帝国保安总局局长卡尔登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