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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看不清施季里茨的表情，更不要说注意他表情的细节了。她张了张口，出口的话却超出了她理性的控制：

“好....亲爱的.....”她闭上眼，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过了脸庞：“带我离开这里。”

在眼前的一片黑暗里，意识缓缓地消失，理性土崩瓦解，她感觉到一种难以描述的疲惫侵袭而来，几乎要把她吞噬。她靠在施季里茨怀里，感到他把她抱了起来，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不在乎，她就那样睡着了，内心一片安宁——她知道施季里茨会践行他的诺言。

她当然不会知道，施季里茨低头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阿斯曼等在特别审讯室的门口，向自己的好友点了点头，施季里茨已经恢复了那种无悲无喜的状态：“是谁干的？”

“罗尔夫。”阿斯曼给了他一个名字，没有多说，反正，施季里茨早晚能查出所有的过程。

施季里茨向他点了点头，抱着希尔维娅向外走去。阿斯曼顿了顿，快走几步追上了他：“等一等，施季里茨。”

施季里茨停住了脚步。

阿斯曼低下头，避开施季里茨的目光：“对不起，施季里茨。”

施季里茨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忽而笑了一下：“没关系，阿斯曼。”他顿了顿，“谢谢你。”

阿斯曼仿佛得到了什么保证一般地放下心来，他向施季里茨点点头，就转回楼里去了。他要去确认罗尔夫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并顺便发现一下“现场”。

他走到刑讯室门前，听到里面有吱吱的声音，略停了停步子，几只小老鼠正围着地上的面包，吃得很香。他笑了一下，想找个人来打扫一下屋子——这里很快就会迎来一个新访客了，让这些老鼠随处乱窜是不合适的。

等到他带着清洁人员转回刑讯室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那几只小老鼠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都死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咽了一口吐沫，才发出了声音：“把这里打扫干净。”他听到自己冷漠地命令着清洁人员。

“是。”清洁人员低头开始清理，在帝国保安总局工作，他们已经学会了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阿斯曼走出了审讯室，他才发现他的双手在颤抖。他强作镇定地把双手背在身后，往禁闭室去了。

施季里茨很快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紧跟不舍的车子，他叹了口气，对盖世太保的这种游戏觉得厌烦。他在柏林的大街上绕了几圈，借着几栋被轰炸成了废墟的房子才把他们甩掉。

他没有把车开往希尔维娅的住处，他在帝国保安总局工作多年，很清楚自己会在那里收获好几个窃听装置和三两个远远地窥探屋子的监视者——盖世太保一贯如此。

他把车开往波茨坦的巴贝尔山间，那座曾经属于韦尔夫家族的安静别墅依旧矗立在那里。风从湖上吹拂而来，带着新鲜的水汽，希尔维娅从睡梦中睁开眼，窗外的湖泊在下午的阳光下闪着银光。

“我们在哪里？”她低声问，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意识依旧是涣散的。她很想找人说些什么，尤其是那些过去的事情。但涣散的意识没有给她机会，她只能说出自己下意识的想法，不经任何加工和思考。

“一个安全的地方。”施季里茨回答她，他把车子停在别墅的门前，扫视了一眼来时的那条路，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希尔维娅抱了出来。

希尔维娅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自己能走.....这样也太丢脸了。”

“你可以当做你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施季里茨安慰她，他看到她手腕上的红色痕迹，是手铐留下的印记，触目惊心。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而且，相信我，一个被拷问了一天一夜的人是不可能有力气走路的。”

希尔维娅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怎么知道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在刑讯室里待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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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是第一天在帝国保安总局工作了，希娅。”

他关上车门，别墅的老管家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啦，施季里茨先生？发生什么事啦？”

“我一会儿再和您解释。”施季里茨说，他对老人一向和蔼友善，“请您等一等。”

老人点了点头，替他拉开了门，他担心地张望着那位好像上次见过面的女士：“她怎么啦，她病啦？”

“是的。”施季里茨没有和他多说些什么，“楼上还有房间可以用吗？”

“都收拾好了，施季里茨先生，我每天都好好地打扫着呢。”老人笑着道，“门都是开着的，您随便进就可以了。”

施季里茨向他点了点头：“谢谢您。”

他抱着希尔维娅走进她之前住过的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如果要拿什么东西，喊我一声——不能再折磨你的手腕了。好吗？”

“好——”希尔维娅拖长了声音，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那样答了他的话，她皱了皱眉，嗔怪道，“你简直把我当成病患在照顾了，亲爱的。”

施季里茨忍不住笑了，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我发现你在这种状态下特别可爱，希娅。”

希尔维娅看了他一眼：“我好像....从上小学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被人说过‘可爱’了。他们都说我是......嗯，‘古怪的小公主’。”

施季里茨把点心和水端到床边，他不太希望她去回忆这些往事，因此把话题带开了：“吃点东西吧，希娅。”

“我不想吃东西。”希尔维娅皱着眉看他，“我饿过头了，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刚刚倒是很饿，可是那个面包闻着味道怪怪的，我不敢吃。”

“那你想做什么呢？睡一会儿？”施季里茨从善如流。

“嗯.....”希尔维娅真的想了想，但她依旧浑浑噩噩的，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脑海里的想法，“我想洗个澡。”

施季里茨点了点头，把她抱到了浴室里：“你会用这个的，对吧？”

“是的。向左是热水，向右是冷水。”希尔维娅回答道，“我在这里住过，我记得。”

施季里茨点了点头，他走出浴室，在楼下找到了老管家：“我想，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要去柏林，和孩子们住在一起一段时间。”

“当然，先生。”老人对他笑笑，“您要搬过来住？”

“最近一段时间是的。”施季里茨拿了一叠现金递到他手上，“您在柏林安心地住着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联系您的。”

老管家笑了笑：“这儿是个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