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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的电话。
前一天晚上有零散的战斗,海因里希也显得非常疲惫,除了几句互祝圣诞快乐的句子之外,他只提起一件事情,他想在他的驻地雷希林机场附近办个小型宴会,邀请他的机组成员和朋友们一起吃饭。
希尔维娅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她的兄长一向讨厌这种宴会,不论是贵族们的社交还是军官们的酒宴,甚至是戈林元帅召集的,空军参谋人员们的会议,他都不喜欢出席,以至于为自己博得了不近人情的清高名誉——虽然那实际是他不适应这种场合而已。
不过,如果她内向的、总是在战斗中燃烧生命的兄长愿意尝试一下社交,这显然是件好事。她飞快地应允下来,开始盘算起这件事情。她细致地询问她的兄长具体的要求,而海因里希却被她问住了,他除了已经列好了宾客名单之外,其余的都不打算过问。
“实话说,我亲爱的希娅。有的时候我总是怀疑,我才是我们家里最小的孩子。”被问住的海因里希无奈地在电话那头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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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您是最好的哥哥,只是这件事情由我来做更合适而已。”
海因里希笑了笑,没有接话。
在传统的普鲁士贵族观点里,女士们不应该对除了自己家庭之外的世界产生任何兴趣,她们一生的职责就是做好家庭的女主人,操持家务、照看庄园、照顾宾客......但显然,希尔维娅的成长历程是和这种观念背道而驰的。
不过,希尔维娅并没有说谎,出生在一个外交官家庭之中,她对于举办这种小型宴会很有心得。地点被选择在靠近雷希林机场的一处雅致的小别墅,那里属于一位没有什么名气的舞蹈演员。那座别墅是她风华正茂时,她的情人送给她的礼物,等待她人老色衰时,那里就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而现在她要筹措资金逃到乡下去。
“简直是疯了!”那位娇小的老夫人对希尔维娅抱怨道,“哪怕,哪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圣诞节晚上都没有发生战争!可在这次战争之中,我们连一个圣诞节都过不安稳!我受够了,我已经开始神经衰弱了,我要去乡下,我不要留在这里。”
老夫人碎碎念地诅咒着敌人的军队,希尔维娅只得做她的好听众。不过,这代价非常值得,因为她以一个非常合适的价格买到了这栋别墅,并在很快的时间内把它布置完善。
可直到12月的最后一礼拜,海因里希才从成山的公务中脱身出来。他开车和希尔维娅一起去看别墅的准备情况。
那座别墅非常隐蔽地藏在树林之中,靠近一条小溪,可只要步行一刻钟,穿过那座树林,就是雷希林机场。屋内布置得颇为温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酒柜里摆了几瓶酒——大部分是希尔维娅在圣诞节时才收到的。
“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海因里希对他的妹妹说。
“是的,因为那位舞蹈演员的情人,不幸娶了一位将军的女儿。”她靠着门框,“你对这里满意吗?哥哥,或许宴会结束之后,你就可以从你办公的火车里搬过来?”
海因里希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坐到了有着宽大扶手的沙发上:“非常满意,希娅。”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当然对对方的喜好非常熟悉。希尔维娅并不是要听他的评价,只是要听他的表扬——对于希尔维娅而言,这已经是非常亲昵的撒娇行为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可我恐怕没办法搬到这里,因为我被我被任命为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的联队长,很快要去荷兰。”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那么,你的参谋会是谁呢?”
“我的参谋?”海因里希觉得她的问题问得颇为奇怪。
希尔维娅坐得颇为不舒服,她干脆靠到了海因里希怀里:“哥哥现在是威廷根施坦因亲王少校,对吧?可联队长理论上是一位上校的职位。按照惯例,你身边应该有一位老成持重的参谋军官帮你处理行政事务和其他东西。”她抬头看到海因里希的脸上露出不解的样子:“没有吗?”
海因里希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她靠得舒服些:“空军这样年轻的军种,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潜规则。就算有,纳粹上台之后恐怕也不复存在了。否则他们怎么会任命凯特尔当陆军元帅?”
根据希尔维娅经常听到的说法,凯特尔在军官们口中的统一评价是能力平平,只是善于跟从希特勒的号召——这是非常客气的说法,有一些激进的军官辱骂他为:“蠢猪”。说他除了谄媚上意之外什么都不会。
希尔维娅知道,海因里希非常厌恶凯特尔。因为凯特鼓励德国平民杀害被俘的盟军飞行员,并下令对非军事行动地区或靠近战场的地方被俘的盟军飞机员当做间谍处死。而夜战飞行员的战场往往是在荷兰等地方的上空。这意味着他的对手们几乎都能被作为间谍处死。
“我尊重我的对手们,就像他们尊重我。我们都是军人,理应拥有军人的荣耀。”海因里希曾经这样对希尔维娅说。
希尔维娅知道,她的哥哥甚至在击落敌机时尽最大可能让敌机飞行员逃生。他还是认为战争应该保有骑士时代的高贵风度,视夜空中的追逐战为一场决斗。
希尔维娅认可这种高贵风度——这是威廷根施坦因家族的信条,就像他们的祖先击败了拿破仑,但认同拿破仑的改革一样。但她也清醒地知道,拿这种道德标准要求一个希特勒的应声虫,实在是太过理想化了。
“我可不确定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哥哥。”她另外找了个话题岔开了对话,“翻新的时候我让他们检查过所有地方,包括排风口什么的。这里应该没有乱七八糟的的窃听装备。不过,如果卖房子的夫人不幸做了盖世太保的线人的话,说不定树林里也藏着他们的密探。”
海因里希叹息了一声:“如果我不知道你是在开玩笑的话,希娅。我会被你吓到的。”
“我可没有故意吓人,哥哥。”希尔维娅说,“在柏林的这几个月,我可对纳粹的工作方式有了不少的了解。”
海因里希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声:“从你那位党卫队的朋友那里?”
“哥哥!”希尔维娅嗔了他一眼,“霍伦夫人告诉你的?”
海因里希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我要说明,希娅。我不想干涉你结交朋友......但是,如果对方是一个党卫队军官,我建议你慎重地考虑一下。”
“甚至还是一位情报部门的军官呢。”希尔维娅笑了笑,“我得向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哥哥。你们都误会了。”
海因里希皱着眉看着她:“我不认为在圣诞节带着一束红玫瑰登门拜访能表达什么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