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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里说话。
于是季流景接着说:
“不过,如果你现在知道了你爸的遗体在哪,你可以让你妈去烧点纸钱,这么多年他在下面不太好过,没人给他烧纸钱,他都是靠领低保的。”
【第一次知道下面也有低保】
【我和我老婆丁克咋办啊,谁烧纸啊,这到下面不得一直领低保了啊!】
“这个等会儿再讲。”季流景说:“时间不多了,小蕊,你想说什么吗?”
小蕊垂下眼睫,“是我的错,我不愿意去信他……信他真的死了,我总觉得他有一天还会回来。”
“都过去了。”季流景的声音水一样淌过她心上,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现在,你应该看看未来。”
警察的喊声由远及近。
瓢虫和鸡们在呐喊。
警察冲进了她的房门。
背后响起作呕声,挂断手机前,她听完了季流景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个很棒的孩子,他很幸运能和你妈妈有了你,你这么多年照顾自己,照顾妈妈辛苦了,他在哪里都为你骄傲。”
她恍然间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别怕,小蕊,永远不要怕。”
“好,我会努力生活的。”她颤着声音说。
“主播,谢谢你。”
她按掉电话,转过身,在一地的血肉里,平静地朝前伸出了两只鲜红的手。
“是我报警的。”
屋内红光冲天,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血腥气,男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床上。
她最后瞧了一眼床上的死人,翘起唇,沐浴在惊天的血色中,露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笑容。
每当她在这间房间,她就是柔弱的,乞怜的,低三下四的,向每一个进来的男人点头哈腰,以换取钱来活着。
像死了一样活着。
然而这次她抬起了头,终于平视着眼前的警察。
“我自首。”她说。
他死了,她活了。
……
声音被切断了。
弹幕却沸沸扬扬地讨论起来。
【主播如果不这样说,她就不会知道是这个人杀了她爸,她就不会去复仇】
【楼上的,如果这种事情叫你遇见,你会选择让杀人犯一辈子逍遥法外吗】
【那也可以直接报警啊,报了警法律自然会处理的,何必要拼上自己的一条命那】
【是啊,能理解主播揪出凶手是一片好心,但如果主播换一种说法,让她既把凶手送进去,又不用受惩罚,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这不可能的,她只要得知了凶手,就没法忍住不去捅死他,他不光杀了她爸,他还嫖她啊!这种屈辱谁受得了呢】
【她是个好孩子啊,她应该有很好的未来的】
【海阔天空:这就是当代巾帼!为父报
仇值得称颂!不像现在的某些小仙女,动不动就不愿养老,还非要和兄弟抢房子,父亲再不济也给了你生命,怎么能如此自私自利!】
爹味老哥虽迟但到。
发言不够纯粹,还是缺了一句“唉,资本”。
“可不能乱说啊。”季流景开口制止。
“按我们刚才听到的看,小妹妹从那个嫖客进屋就被他胁迫,究竟是谁先动的手还尚未可知,怎么能说人家是蓄意杀人呢?这罪名可太大了。”
【就是就是,小妹妹那么可爱那么乖,怎么可能主动杀人呢】
【不知道能不能有渠道联系上小妹妹的妈妈,我是个律师,我愿意给她提供法律援助】
【顶顶顶!律师姐姐要不去私信一下她吧,她现在的情况可能很难看到】
季流景看了看她和小蕊的私聊。
小蕊发给她的是一张全家福。
是她满月的时候拍的,父母亲密地并肩而立,她裹在鲜红的襁褓中,朝前伸出了两只手。
不知道是谁在逗她,她咯咯地笑,笑容天真无邪。
那一刻她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人。
季流景仔细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把她的手机号和银行卡号都记了下来。
季流景确确实实地看了很多遍,这是唯一适合她的结局。
如果她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报警处理了这件事情,杀人犯被判死缓,在监狱表现良好,十年就放了出来。
她妈本来就是吊着一口气的,直到听说他被放了出来,直接没受住,人活活气死了。
而这时的她,已经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的新人生,但因为她妈妈的死,她再度崩溃了。
凭什么她要家破人亡?
凭什么他还能活?
她的此生也就只剩下了两种结局。
她找到了艾砂仁,亲手杀了他,但她已经是个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再也没有任何法律能保护她。
十年后她再出来,外面没有任何亲人,她也没了任何活下去的动力。
…
如果她没有找到艾砂仁呢?
她倒是不会死了。
她的余生都会停留在她得知艾砂仁是杀害她父亲的人那天。
她反反复复地,日日夜夜地去想,当时怎么就没有杀了他呢?
她无法正常工作,无法正常生活,男朋友跟她分手了,无人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她开始跟踪每一个和艾砂仁有相似之处的人。
比如嫖客,那些从红灯区钻出来的嫖客。
这些人都是有潜在犯罪基因的,就像艾砂仁一样,她把他们都杀了,世界就会变好了。
她被带上法庭的时候,依然是这么说的。
她还笑起来,边笑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她杀掉的嫖客。
她这一生到底应了她的这个“蕊”字。
果实累累。
“我这辈子活得真值啊!”她畅快地吐气,在无数人的眼睛下,她昂扬起头来。
“我做了这么多事,干掉了这么多坏人!来!台下不是记者吗?都给我拍!给我拍得漂亮点!我杀的都是坏人!我不后悔啊!”
由于这一段发言,本来要被判死刑的她,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庭审现场,有男的的老婆哭着骂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害他们家破人亡,他们的孩子还那么小,她就让她没了父亲。
她突然就楞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疯的,但那一刻她很确定,自己是清醒的,无比清醒,比她人生的前近三十年都要清醒。
她问那个老婆,“哪怕他嫖的是个未成年小女孩吗?”
警方大惊,迅速前往扫黄,可那群鸡挨个掏出了身份证,明明全都是成年人。
“是精神病在玩我们啊!”
跑空了的警察们骂骂咧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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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仇当场报吧。
季流景如是想。
至少她把事情闹大了,这次会有无数人站在她背后支持她,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