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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周围的族老和族亲们纷纷点头,脸上同样写满了骇然与后怕。

直至此刻,真相大白于眼前,他们依然无法消化这残酷的事实:

周家二爷,竟然丧心病狂到联合外敌,毒杀自己的亲兄长,又设计陷害大侄子。

甚至,差点将整个周家基业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阵刺骨的寒意悄然爬上每个人的脊背,激得他们头皮发麻。

若是……若是周砚没有察觉这一切阴谋,没能及时力挽狂澜。

他们这些人,今日还能否安然站在这里?

恐怕早已成了城外乱葬岗上的一堆枯骨!

思及此,众人投向周行裴的目光,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宗亲间的怜悯与温情。

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赤裸裸的憎恶。

周行裴自始至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辩解?求饶?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注定的结局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一尊早已失去魂魄的泥胎。

这一次,再没有人站出来为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二爷说一句开脱的话。

宗庙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默契沉默。

片刻后,甚至有几名族亲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恨和后怕,率先开口。

声音尖锐地要求:“此等悖逆人伦、祸害宗族的孽障,必须立即按家规处置!以慰前任族长在天之灵,安我周氏阖族之心!”

周砚依旧沉默着。

他一只手随意地抵在旁边的桌面上,撑着下巴。

另一只手的手指则轻轻、有节奏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

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激愤、或恐惧、或急于撇清关系的脸孔。

如同在观看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永远都是这样。

事不关己时,个个摆出公正严明的姿态,为些鸡毛蒜皮吵得面红耳赤。

一旦真正触及自身安危利益,便恨不得立刻将挡路的“麻烦”彻底碾碎,撇得干干净净。

这些族亲的嘴脸,他早已看透,内心只余一片冰冷的讥诮。

最终,判决毫无悬念。

周行裴被依家规处死。

二房嫡子周延硕下落不明,二姑娘周问兰“失踪”无消息。

周行裴的尸身无人收殓,只用一领破旧的草席随意卷裹,草草埋葬于乱葬岗。

他这一生汲汲营营,机关算尽。

最终连周家祠堂的门槛都再无法跨入半步。

一场由野心和背叛掀起的滔天风波,至此终于画上了一个血腥而冰冷的句号。

周砚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开宗庙主殿,走向旁边的偏殿。

时度、陈子、陆青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见到周砚推门进来,几人立刻投去关切的目光,仔细打量他的脸色。

见他除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神情还算平静。

并无悲恸或失控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

周叔的血仇终于得报,压在众人心头的巨石也随之移开。

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周砚径直走向时度,开口问道:“带了药箱没?”

时度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快速扫视周砚全身。

并未发现明显的伤口或血迹,眼中露出不解:“砚哥,你伤哪儿了?”

周砚没说话,只是抬手,动作利落地卷起了左边手臂的衣袖。

小臂外侧赫然有几道不算深、但边缘有些红肿的擦伤。

像是被飞溅的碎石或弹片蹭过,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成暗褐色。

“处理一下。”周砚的语气平淡道。

时度、陈子、陆青几人瞬间都愣住了。

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那几道微不足道的伤口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陈子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不是吧?这点小伤?

换做以前,砚哥怕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任由它自己结痂。

还会嫌弃包扎碍事耽误动作。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似乎读懂了他们脸上那明晃晃的疑问,周砚抬眸。

目光淡淡地掠过几人惊愕的表情,缓缓补充了一句。

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一抹柔情:“我不想他看见后担心。”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

偏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时度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旁边的陈子,用眼神疯狂示意:

“不是……谈恋爱的都这样吗???”

陈子接收到信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用眼神回敬:“别看我!我怎么知道!”

他又没人可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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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无视几人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和无声的交流风暴,自顾自地走到偏殿里一张空着的椅子坐下。

他微微侧过身,将受伤的手臂伸了出来,摆出一副“等着伺候”的姿态。

时度看着周少爷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再看看旁边还处于石化状态的陈子和陆青,认命地叹了口气,任命地当起了医务师。

他认人取来药箱,取出干净的棉布和消毒的药水。

开始为这位“突然变得异常娇贵”的周少爷处理那几道微不足道的擦伤。

处理好伤口后,时度利落地收拾好药箱。

陈子抬眼看向周砚,问道:“砚哥,回府?”

周砚摇了摇头,眸色深沉。

连续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几乎脚不沾地,但还有一个人,他尚未得空去看。

周砚站起身,言简意赅:“去仓库。”

宗庙旁废弃的仓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尘埃混合的气息。

独眼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仅存的一只眼浑浊无光。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不知多少处伤口,发出嗬嗬声。

后背火烧火燎,大腿骨似乎错了位,腹部更像是被钝器反复锤击过。

剧烈的疼痛早已混淆了界限,分不清源头。

偏偏,他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无边无际的剧痛中,半死不活地喘息。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苟延残喘。

白青蹲在一旁,指间灵活地把玩着泛着寒光的短匕。

他嘴角噙着一丝近乎欣赏的笑意,目光在独眼身上那些新旧交叠的伤口上逡巡。

仿佛在检视自己几个时辰前精心雕琢的杰作。

对即将到来的收尾工作显得兴致盎然。

没一会儿,仓库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周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身后跟着时度、陈子和陆青。

仓库内昏暗的光线被门外的夜色切割,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狭长而压迫。

原本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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