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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能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还“二嫂”?!

周砚也被妹妹这过于跳脱的反应弄得有些无奈,他抬手轻弹了下她额头:“胡闹什么,像以前一样叫就行。”

“哦。”周暖暖捂着并没什么疼痛的额头,嘿嘿傻笑。

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发现”带来的兴奋里。

她就说嘛,那些在深宅后院里娇滴滴养尊处优的贵门小姐们,从骨子里就配不上他二哥。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再次看向儿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最后的确认:

“砚儿……你们是认真的?这事……改不了了吗?”

她多么希望听到儿子说一句“玩笑话”。

周砚的目光沉静:“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改不了了。”

他看着母亲,补充道:“而且,他很好。”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仿佛包含了所有无需言说的情愫。

“我很喜欢。”

白梦沉默了。

她看着儿子眼中那份从未有过的名为“情意”的光芒,深知以周砚的性子。

他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此刻来告知她,不过是尽一份告知的义务,绝非寻求她的首肯。

巨大的无力感和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颓然坐回椅中。

手指无意识地揉着额角,陷入了深深的、混乱的沉思。

儿子是开心了,可这……这让她如何是好?

周暖暖见状,悄悄在母亲身边坐下,扯了扯她的衣袖:“母亲。”她指了指旁边神色平静却难掩愉悦的周砚。

“您看二哥!我觉得吧,二哥能开心、能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您说是不是?”

白梦侧过头,看着小女儿一脸“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天真表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虚弱:“你……这就接受了?”

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她理解女儿这神奇脑回路的解释!

周暖暖用力地点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始如数家珍。

“小川哥很好啊!人长得好看,气质也好,人还温柔好相处,还特别有本事,帮了二哥和商会好多忙呢!”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

“虽然……虽然不能给我生个小侄子玩。”她吐了吐舌头,随即又正色道。

“但这都不重要!我们有小青时一个也够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跟二哥心意相通啊!”

“二哥懂他,他也懂二哥!他们俩在一起,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能文一个能武,相辅相成,多好!”

“简直就是天作之……唔!”

白梦猛地抬手捂住了女儿的嘴,阻止她再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形容词。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天作之合?还心意相通、相辅相成?!

白梦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看着眼前一个淡定、一个兴奋的儿女,再看看那满地的狼藉水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手指用力地按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

兄妹二人离开后,厅里只剩下白梦一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茶水的微涩和果子的清甜,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息。

她独自坐了许久,久到墙壁上投下她疲惫的剪影,那僵硬的轮廓却按不住她内心翻涌的惊涛。

“齐小川……”她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深根蒂固的礼教与认知,像无形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勒得她透不过气。

那是一个男!

这让她如何坦然接受?

如何向周家列祖列宗交代?

又如何面对日后可能的风言风语?

可砚儿那双带着前所未有暖意的眼睛,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可如果没有齐小川呢?是不是还会有王小川、李小川……或者,干脆就没有任何人?

她的砚儿,那个从小冷情、对谁都疏离的儿子,是不是就注定要这样孤独一生。

守着偌大的家业和冰冷的宅院,直至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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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比“齐小川”三个字本身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和心疼。

她开始动摇,一种关乎儿子未来孤寂与否的恐惧,悄然盖过了最初的惊骇与抗拒。

难道……儿子的幸福,真不在于娶的是谁。

而在于他身边,是否能有那么一个让他驱散寒意的人?

……

周砚回到梅院自己的房间时,已是夜深。

推开门,暖融融的光晕便流淌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静谧。

他一眼就看见齐小川坐在桌边,灯光勾勒着他清瘦的侧影。

他并未上床,甚至连外衫都还整齐地穿着,就那么干坐着。

目光落在前面的茶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透着一股紧绷的茫然。

周砚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笑意,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走近,明知故问道:“怎么?等我一起睡?”

齐小川像是被惊扰的兔子,猛地回过神,抬眼瞪他。

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不知是羞还是恼:“谁……谁等你了!”

他的语气带着点气急败坏,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房间各处,又气鼓鼓地收回。

他刚才特意巡视了一圈这偌大的梅院正房!

结果发现,除了周砚这间主卧,其余偏房竟连一张像样的床铺都没有!

那些多余的床榻、软榻,全都不翼而飞!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预谋!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周砚看着他因羞恼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和那双控诉的眼睛,心情越发愉悦。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在决定带齐小川回府同住那一刻起,他就早已吩咐下去,将这院子里所有不该留的物件,统统清理干净。

他既然认定了这个人,为何还要给他任何分开的理由?

这是他的院子,他的权利,自然要物尽其用。

周砚走到齐小川面前,高大的身影将灯光挡去大半,投下一片阴影。

“我刚刚,”周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的意味,“已经和我母亲说了我们的关系。”

“——?!”

齐小川脸上的羞红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愕的苍白。

他“唰”地一下站起来。

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凳子,又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失魂落魄地跌坐回去。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周砚。

仿佛刚刚听到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道惊雷。

“你你你……”他“你”了半天,舌头像是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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