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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还有什么信息。”齐小川问。
“车被他们弃了。”
齐小川盯着地图,突然指向一条几乎看不清的虚线:“这是什么?”
“旧猎道,早就废弃了。”
陈子摇头,“不可能走那儿,太显眼——”
“弃车点方圆几里内,有没有河流?”齐小川打断他。
陈子一顿,不解道:“河流?”
“他们弃车,又要运送大量物资,最可能的后续方案就是水运。”齐小川分析道。
“而之所以早早弃车,就是为了迷惑追踪者,也为了争取时间差。”
陈子猛地拍了一把方向盘。
是了,不然这么多物资,又不靠车,怎么运送。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往河道的方向前行。
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灰绿色的残影,风声呼啸着灌进车厢,卷起一股尘土的气息。
陈子猛踩油门,“齐先生,你分析得很对!”
“那条小河就在弃车点东南三里处,叫黑水河,水流湍急,很适合隐蔽运输。”
齐小川没回应,只是眯起眼,脑中飞快闪过周砚可能出现的处境。
如果真用水运,时间就是关键。
敌人可能已经顺流而下。
他太阳穴的跳动更剧烈了,仿佛有根针在扎。
陈子停下车,吩咐了后续工作。
重新发车后,他瞥见齐小川紧绷的侧脸,忍不住解释道:“我们的人已经在调船了,半个小时后就能封锁河道下游。”
突然,车轮碾过一块突出的岩石,车身剧烈摇晃,齐小川差点撞到车窗。
他稳住身子,“河道两岸呢?有没有埋伏点?”
陈子摇头,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之前简单搜过一遍,没痕迹,但这条河支流多,容易藏人,我们得亲自去看看。”
齐小川点头。
他摇下车窗,晨风带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前面拐弯就是河口,两岸林子密得很,一眼看不透。”
陈子紧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河湾,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们的人粗略扫过,没见动静,但保不齐有暗桩藏在芦苇荡或者岩石后。”
齐小川的目光扫过河岸线。
茂密的灌木丛和嶙峋的怪石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每一处都像是蛰伏的危险。
“停车!”忽然,齐小川喊道。
不等车停稳,他就跳了下去,蹲在路边的一丛野草前。
陈子跟过来,看到齐小川从草叶上捏起一小块暗红色的布条。
“这是?”
没人会无缘无故到这里丢一块碎布。
“这应该是砚哥他们留下的记号。”
陈子也不太确定,但还是立刻掏出信号枪向天空发射。
不一会儿,白青便带着大批人手赶到。
众人开始展开追查,忽然,齐小川注意到前方一棵树的树皮上有新鲜的刮痕。
“这边!”他喊道,带头冲进密林。
没跑出多远,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齐小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一辆空卡车停在一片空地上,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
血迹在晨光中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不是我们的人。”
陈子检查了一圈后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但砚哥他们肯定和对方交过手了。”
齐小川强压胃里翻搅的恶心别过脸。
大清晨就撞见这般景象,视觉冲击实在太过强烈。
一旁的白青蹲下身,手指擦过地上凌乱的脚印:“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指向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径,“而且......有人受伤了。”
陈子立刻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白青,你带人搜查卡车,看有没有线索,其他人,跟我来!”
齐小川快步跟上队伍。
小径越来越窄,最后几乎消失在陡峭的山崖边。
齐小川突然拉住陈子:“等等,有声音。”
众人屏息凝神,果然听到崖下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是陆青!”陈子惊呼。
他们小心翼翼地攀下崖壁,在一处隐蔽的岩缝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陆青和另外三名周家护卫。
陆青的腹部有一道狰狞的刀伤,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衫。
“砚哥......往北......”陆青气若游丝地抓住陈子的手,“对方......有埋伏......三十多人......”
齐小川咬紧了唇,强忍着晕厥撕下自己的衣襟,熟练地为陆青包扎伤口。
表面虽然很是平静,但起身时,腿还是有些发软。
“北边是什么?”齐小川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废弃矿洞......”陆青咳嗽着,“砚哥......引开他们......让我们......求援......”
陈子立刻安排人手护送伤员先回去。
齐小川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所有人,跟我来!”陈子低喝一声,朝矿洞方向疾行。
待他们靠近矿洞的时候,矿洞方向传来了枪火对战的声响。
齐小川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是砚哥他们!快!”陈子怒吼一声,拔腿就冲。
齐小川紧随其后,肺部因剧烈奔跑而火辣辣地疼。
转过一处岩壁,眼前的景象让齐小川血液凝固。
周砚和仅剩的五六名护卫被逼退到矿洞口,背靠石壁做最后的抵抗。
三十多名敌人呈扇形包围,子弹打在岩石上迸溅出刺目的火花。
“掩护!救人!”陈子一声令下,增援队伍立即分散开火。
原本处于绝对优势的敌人顿时阵脚大乱。
“少爷!是陈少他们来了!”一名满脸血污的护卫惊喜喊道。
周砚背靠着潮湿的岩壁,右臂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喘着粗气抬眼,看到增援的瞬间,紧绷的下颌线略微放松。
再晚一刻钟,便只能来给他们收尸了。
齐小川的视线穿过硝烟,一眼锁定了周砚苍白的脸色。
他顾不得流弹横飞,猫着腰冲了过去。
“你受伤了?!”他跪倒在周砚身边,颤抖的手刚要触碰那染血的绷带,却被一把钳住手腕。
周砚心中陡然一惊。
他没想到,在这儿见到这个人!
“谁准你跟着来的?”周砚的声音比伤口渗出的血还冷。
那双惯常噙着戏谑的眼眸,此刻正燃着骇人的怒焰。
陈子立即跟了上来,听到这质问佯装未闻,转身就加入了前方的交火,留